少女停在徐思夜身後,連口氣都不及喘,聲音嬌脆語氣帶著催促,而後雙手扶膝,瓊鼻撥出的氣息仍舊帶著氤氳水汽。
“天才剛回暖,要真正春暖花開,還是要等上旬月之間。”徐思夜輕輕喃語。
少女問道:“爺,您說什麼?”
徐思夜笑了笑,手上魚竿稍提,道:“我在這裡釣魚,要心靜,有事也不必心急,坐下來先歇歇。”
他指了指旁邊的小板凳,讓少女先坐。
少女急道:“爺沒聽明白嗎?是老太爺回來了,從您跟小姐成婚,老太爺一直都沒回,您還未曾拜見過他……”
“哦。”
徐思夜好像恍悟了一下。
若不是少女提及,他都忘了自己是成過婚的人。
不過這婚成的很潦草,當時他是被架著去拜天地的,因為當時他得著重病,從臨安回來時就已病了,身體原本的主人死了,而他的魂佔據了這身體。
為了沖喜,才給他成的婚。
當時渾渾噩噩,後來連新娘子都跑了,談何是已婚人士?
老太爺是女家的太爺,也就是他妻子的祖父,他這邊已成了單傳的血脈,在他父親於三年前開罪了權臣史彌遠後,一直到頭年裡死在獄中,而後他只能離開臨安回到故鄉揚州,乘船時淋雨而病。
女方是揚州富賈之家林家,跟徐家算不上是世交,不過因當年在徐思夜父親趕考時曾受林家恩惠,便定下聯姻的承諾。
如今連當官的爹都死了,他也在彌留,林家仍不離不棄,這才有了之前沖喜的婚事。
他不需入贅,但如今他是犯官之後,將來進學考科舉也會受影響,他也無處可去,在他掛名妻子於新婚翌日回了她孃舅家後,他每日的三餐一宿也是由林家提供。
林家真的只是為當年承諾?
還是想利用他父親,曾身為吏部侍郎徐有成的勢力,以圖子孫能入朝為仕?
“還真是頭疼啊。”徐思夜微微嘆息道。
“爺的頭又疼了?可是之前的病沒好?您不該出來的……”少女也是林家的婢女,不是他的家僕,只是林家派來照顧他的。
但他可沒有被人服侍的習慣,再說出來釣魚,也不需有人在旁打擾。
徐思夜笑了笑道:“想事情就頭疼,走了吧,回去見見這位未曾謀面的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