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摸了摸孩子帶著貂皮帽子的腦袋，輕聲道：“走了，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嗯！”
“爹爹……我幫你暖暖手。” 小嚴寬兒看見父親的手凍得通紅，碧綠色的眼眸裡流露出心疼，抓起嚴老的手放到嘴裡，嘴裡輕輕吐出熱氣。
“好孩子……”
老人眼角噙著淚花，輕聲喃喃道，他的目光看向了假山旁，那裡三個模糊的人形牽著手站在一起。
話說另一頭。
李羨推開大門，便見嚴樂身上穿著厚實的冬衣蜷縮在一起，坐在石階上，看著雪花愣愣出神，而小六子正百無聊賴地杵在石獅子旁撥弄著手裡的花瓣，嘴裡不知嘟囔著啥，石獅子的脖頸上還套著兩條韁繩，三頭黑馬矗立在一旁。
待他如鬼魅般走到這小子身邊，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出來！”
一片花瓣被摘了下來，扔在了腳下。
“不出來！”
一片花瓣又從指間滑落。
“小六子，幹嘛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耳邊響起。
“啊呀！”一聲驚叫，小六子被嚇得原地跳了起來，心有餘悸地轉過身子，發現李羨站在他身後，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氣憤道：“李大哥，你差點嚇死我了。”
“哈哈哈……”
李羨發出無良的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轉移話題：“走吧，老陳他們應該久等了。”
果然，小六子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開來：“好！他們比咱們先行一步，估計這時候已經在城外等著了。”
光顧著說話的小六子，卻沒有注意到一旁嚴樂偷偷轉過身子，捂著嘴偷笑起來。
“時日不早了，我們也趕緊出發。“
李羨抬頭看一眼有些灰濛濛的天空，伸手從石獅子上取下韁繩，一旁的黑馬親暱地湊過來，用頭拱了拱了他的手臂，後者摸了摸它的鬢毛。
翻身坐了上去，腳側輕輕一磕。
黑馬粗大的鼻孔噴出一道經久不散的熱氣，馬蹄一動，順著官道開始衝刺起來，小六子和嚴樂騎著馬緊隨其後。
“今日，老朽便說一說咱們武駿的大善人，李昭，昭公子！要說其人，那還真是了不得。
“起於微末，自坐上黑龍幫幫主之位後，先是以雷霆手段剷除了其多年的宿敵飛鷹幫，更是兩幫合併，無數心懷鬼胎的人皆被殺得人頭滾滾，其後更是吞下了城東兩大幫派，成為了武駿首屈一指的幫派魁首，無數小幫派依靠著這一尊大樹苟活。
“要知道昭公子還尚未弱冠，雖是草莽幫派之主卻心懷大慈悲，修建學堂，接濟活不下的孤兒寡母，維護城東城西兩塊地界的治安，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遠處，說書人高亢的聲音隨著寒風零零碎碎飄進了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