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的血海沉浮著無數冤魂厲鬼,模糊的人影,猙獰的表情,代表著曾有無數個慘死的百姓在絕望痛苦中死去。
大晉乃家天下。
作為皇子的姬雲熙,他會容忍這些屬於自己子民的性命被人隨意剝奪嗎?
可是……
他抬頭望向了不遠處的高臺,盧太守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的位置,右手支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擂臺上比武。
血海翻起巨浪,撞擊在無形的壁壘上停了下來,絕望、痛苦的嘶嚎隱約間傳入了耳畔,姬雲熙眸底閃過冰冷的殺意。
深深吐出一口氣,既然盧太守有自己的打算,那麼他也沒必要特意去幹預。
“就看看今天這出戏到底演的怎麼樣。”
……
【武狀元】酒樓,四樓。
江儒雙手緊抓著窗沿,極目遠眺,看向遠處擂臺上發生的種種。看似平靜的眼神下一絲極端恨意時不時浮露出來,在他身後還有王敬麟和王林兩人。
王敬麟老神在在地捧著茶碗,掀起茶蓋抿了一小口,身後的王林目不斜視,眼神半開半闔。
“江大人……以主上的實力對付這種小賊肯定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而且這位袁家三公子已然徹底暴露在陽光底下,他今天必死無疑。”
王敬麟慢斯條理地說道。
江儒微閉上眼睛,頭也不回地說道:“王兄,我當然相信將軍的實力,可是……這個袁家三公子絕對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簡單,他的頭腦很冷靜也很清醒,他肯定在謀劃著什麼。”
聞言,王敬麟一下子正襟危坐,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起身來到江儒身邊,看了一下遠處鋪天蓋地的血色,扭頭看向江儒問道:
“還請江大人指點迷津。”
也許是因為相似的遭遇,無力反抗的窘迫困境,加上又因為各種原因巧合都在李羨手下做事,兩人一見面就很聊得來,感同身受這一詞對他們來說最為貼切,因此關係確實不錯。
“王兄言重了。”
江儒搖了搖頭,說道:“我暫時還沒有想明白袁千軍到底想做什麼,他今天既然敢上這座擂臺就說明他有萬全的脫身之策,我對他的瞭解太少了。”
袁千軍跟袁家的矛盾最鮮為人知的就是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可時間過去太久了,在人們的印象中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仗著袁家的餘蔭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要不然今天也不會那麼多人想著看這位袁家三公子的笑話,平日裡敢怒不敢言,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與眾人一起等著看袁千軍成為上黨最大的笑柄。
王敬麟頷首,再次問道:“按照收集的情報來看,袁家內部的鬥爭十分厲害,袁千軍似乎也與他的大哥、二哥的關係很不好,那袁家家主袁伏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袁伏龍……”
江儒微微一愣。
袁伏龍。
明鏡司副監察長,地位僅在楊賢之下,嚴格來說並不是與盧廣信一派的。袁家屁股下的位置多年來在他的控制下,一直保持著中立的態度,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