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子已經知道錯了,正跪在外頭,你……
他好歹是你親弟弟,你罵他兩句,出出氣,這事兒……明日你父皇回鸞,若知道了……”
她支支吾吾的,大概是怕惹毛趙盈。
趙盈嗤了聲,順勢就把她的話接過來:“明日父皇回鸞,若知道他拿花瓶砸我的頭,知道我的傷,是他的傑作,他少不了要挨一頓毒打,近些時日,也總要失了父皇歡心,劉娘娘,是不是?”
劉淑儀有些尷尬:“元元,他畢竟……畢竟是你親弟弟,雖然養在我這兒,到底你們是一母同胞的,你也不忍心看你弟弟……”
“劉淑儀,我的頭,是我親弟弟砸的,他差點兒沒把我砸死!”
趙盈突然拔高了音調,原本沙啞的嗓音,倒顯得尖銳。
上陽宮正殿裡安靜得很,小宮娥大氣不敢出,這才越發顯得趙盈聲音透亮。
她翻身要下床,可傷在頭上,眼前一暈。
揮春眼明手快,一把把人托住了。
趙盈攥著她的手腕借力,緩過勁兒來,眉頭緊鎖:“御醫院的人都死了嗎?”
劉淑儀呆若木雞。
這怎麼……捱了趙澈這麼一下,性情……還大變了呢?
從前的趙盈,雖然也跋扈,但並不刻薄。
她有著受寵大公主的驕傲得意與矜貴,也有一副柔善的心腸,像極了她的生母宋貴嬪。
這……這咬死不鬆口,她還真想要她弟弟的命?
劉淑儀回過神的時候,趙盈早就叫揮春扶著往門外走去了。
她一拍腦門兒,心道壞了。
趙澈跪在外頭呢。
她待要追上去攔,卻連趙盈一片衣袖也沒能碰到。
揮春不動聲色的格開她,攙扶著趙盈穩穩當當的出了門。
燈火合著月色,映照在上陽宮正殿前幾十口栽滿荷花的水缸裡,月光皎潔,荷花清香。
趙盈深吸口氣,要不是頭上有傷,還挺舒服的。
有眼色的小太監抬了張雞翅木官帽椅出來,她坐下去,才正眼看“瑟瑟發抖”的趙澈。
他合該跟劉淑儀是親生的母子才對。
真會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