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再不開口,就那麼冷冰冰的乜她。
劉淑儀磨磨蹭蹭的起身,恨得牙根兒癢,還得軟著嗓子試圖再求:“你把他扣在上陽宮,這麼多的奴才,看著……他這樣子跪,元元,你便看在你母妃的份兒上……”
“聒噪。”
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來,眼風掃過揮春,又丟下送客兩個字。
劉淑儀的話,就再也沒能飄入她的耳朵裡去了。
等送走了人,揮春回來時,臉色有些難看。
趙盈手邊兒放了她最愛的紅豆糕,剛吃了半塊兒:“她又跟你說什麼?”
揮春說不是,面色為難的上前:“三皇子暈過去了,可您不發話,沒人敢去伺候,劉淑儀出門,正好撞見,險些要哭天搶地的鬧起來,奴婢唬了她兩句,她才淌眼抹淚的走了……”
趙盈嗤了聲,眼底全是不屑:“叫人去打盆冷水,把他給我潑醒。”
“公主,會不會……”
“我怎麼說,你怎麼說。”趙盈睇一眼,但心下知揮春是為她好,才想開口勸,面色到底緩和許多,不似對著劉淑儀那般,“再把宮裡頭所有的宮娥和太監,都叫到前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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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不錯,天清氣爽,惠風和暢。
趙盈叫人挪了太師椅置於殿前,她端坐著,居高臨下,能把臺階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趙澈渾身溼透了,顯然有她發話,潑水的小太監絲毫不敢手下留情。
他似在發抖,人瑟縮做一團,低垂著腦袋,幾乎要把頭拱進自己懷裡去的。
她一時覺得通體暢快——前世他們給她喂下牽機藥時,也曾這樣居高臨下的看她,看她頭足做牽機狀,看她痛苦,看她生不如死。
小宮娥們站了兩三排,趙盈掃了一圈兒,視線定格住:“留雁,昨夜裡,揮春她們幾個都在殿內服侍,我醒來時候,怎不見你?”
被突然點名的宮娥身上的嫩綠宮裝是有繡花的,顯然同外間灑掃,不入流的小宮娥不太一樣。
她喉嚨一滾,上前半步,蹲身做禮才敢回話:“奴婢在看著您的藥,御醫說,那藥罐子不能離了人,火候若錯了,藥性便差了,大公主吃下去,是不頂用的。”
趙盈哦了聲:“那今早揮春她們又在殿內伺候我早膳,你是又去給我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