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搶著就要說話,趙承衍卻連目光都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徑直去問趙盈:“我遠遠地見你們這裡,又是押了宮裡禮教嬤嬤去,又是吵嚷的,受了傷不在上陽宮安心養著,胡鬧什麼?”
儼然一派長輩關切的架勢。
趙婉臉色更白,趙盈卻還是那副德行,不鹹不淡的。
趙承衍前世就對她不錯,不過他素來寡淡了些,當然不會處處表露出對她特有的照顧與憐愛。
站在涼亭門口的人從容有度,烏濃稠密的眼睫在朗朗日光照耀下,動了動:“元元,我在問你話。”
趙婉不死心,小聲啜泣著,又噥著聲音叫皇叔。
趙承衍其實最應付不來這種場面。
小姑娘們聚在一處,難免有口舌之爭。
他也知道趙婉,看起來是最乖巧,實則最沒規矩,完全是被劉淑儀給驕縱壞了。
只是方才在那頭站著,看著涼亭越發熱鬧,想起來趙盈傷在頭上,才養了幾日而已,又每日不得安寧,求情的,找事的,她一個小女孩兒,恐怕有的頭疼,這才提步過來。
他斥斷趙婉的話:“我沒問你。”
趙婉是低著頭的,藏在眾人看不見處的神色一寒,眼底閃過陰鷙。
父皇是這樣,太后是這樣,就連燕王,也偏心趙盈。
憑什麼!
她捏緊的手,指尖兒掐在手心上,骨節隱隱泛白。
趙盈只看見她骨節的顏色,就知道她快氣死了。
“二皇妹說,趙澈罰跪麟芷殿,暈死過去,被人抬回嘉仁宮,現在還沒醒來。”
趙盈乖巧開口,一臉無辜:“她又說,是我把趙澈害成如今這樣,但凡我到父皇面前開一句口,趙澈要殺我的事兒,也就揭過去不提了。
我見她沒規矩,就請了她的禮教嬤嬤來,誰知她見了她禮教嬤嬤,也不見禮,毫無禮數。”
“所以你發落了她的禮教嬤嬤,打算讓孫嬤嬤重新教她規矩?”
趙盈只點頭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