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
沈殿臣倒吸口涼氣:“王爺是趙家骨血,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宗親之中,以王爺為尊。西北地動,賑災銀為歹人所劫,王爺卻能漠然至此,冷眼旁觀?”
“我沒有冷眼旁觀啊?”趙承衍嘖了兩聲,咂舌去看他,稍稍坐正了些,“本王不是說了,沈閣老親去,也是可以的。”
他話音落下,見沈殿臣吹鬍子瞪眼睛的,於是哦了一聲,那尾音分明有意拖長:“閣老的那個兒子,如今正該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吧?
他是閣老嫡子,若在這時候自請往西北賑災,來日回朝,還怕沒有出頭之日嗎?”
沈殿臣眉頭緊鎖,深吸口氣,似乎在極力的隱忍著:“王爺,老臣知道您心中有諸多不滿,可是——”
“閣老慎言。”趙承衍冷眼打斷他,再不肯多給他一個眼神,實是漠然到了極點,“閣老是站在宮門口,大言不慚的指責本王對皇兄心生怨懟嗎?”
他嗤了聲,長臂一抬,車簾就重垂了下來,隔斷了沈殿臣的目光:“你不如進宮去跟皇兄說這話。長亭,走。”
“王爺——王爺!”
馬車跑起來,是長亭刻意駕快了,把沈殿臣遠遠甩在了身後。
車廂內一直沒有動靜,長亭自然噤聲不敢多問。
趙承衍面色陰沉:“你在外頭等我的時候,就見過他?”
長亭才鬆口氣,敢回話:“閣老大概從內閣朝房出來,見了奴才,還有王府的馬車,來問了奴才兩句,奴才還以為……還以為他已經走了。”
趙承衍一時哭笑不得。
夠可以的。
當朝首輔,藏起來等他出宮,躲貓貓嗎?什麼玩意兒。
長亭吞了口口水,猶豫又為難的叫了聲主子。
趙承衍知道他想說什麼:“這陣子是不能關起門來不見人了,隨他們便吧。”
長亭啊了聲:“您今兒進宮是遇上事兒嗎?”
“太后要給趙盈相看駙馬,我正好趕上。”
他聲音裡無奈更多些,長亭倒吸口氣,顯然有些吃不消:“那皇上那兒……”
“所以才不能關起門來作壁上觀啊。”趙承衍揉著眉心。
這都什麼事兒。
西北災情未過,母后還要在這時候去惹皇帝,他也算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