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一貫是低沉的,就像他這個人,因孃胎裡帶了弱症,臉上總掛著病態,少見紅潤,整個人都有些陰沉:“元元,宮宴上胡鬧什麼?”
也只有他敢偶爾指著趙盈的鼻子說上一句胡鬧了。
趙盈環著胸,好整以暇看過去,嘖了兩聲,卻並沒有理她:“要不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趙婉後勃頸一涼:“大皇姐……”
趙澈大概是看不下去了,悄悄地扯了趙盈衣角:“阿姐,這是賀孫娘娘晉位的喜宴,有什麼事,等宴散了再說吧?”
倒像是她在欺負人一樣。
趙盈眯了眼,笑意漸冷:“不然你替她喝了這杯酒?”
趙澈實在拿不準她究竟要做什麼。
只是一杯酒而已,也要在宮宴上這樣咄咄逼人。
趙婉眼眶溼潤著,一副受驚小鹿的模樣,惹人憐愛。
趙澈深吸口氣,竟真的欠身去端她桌上的酒盅。
趙盈連心底也冷透了。
這就是她的好弟弟。
養在嘉仁宮六年,趙婉倒成了他親姐了,要他處處維護。
說不得,是同她作對便高興。
趙盈也不攔,趙澈好似打算一飲而盡,結束這場莫名的鬧劇。
可酒杯送到嘴邊,昭寧帝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你們兄妹幾個怎麼扎堆兒坐到一桌去了?說什麼悄悄話,也說給我聽聽?”
趙澈手上動作一頓,酒杯順勢就放了下去。
趙盈看在眼中,嗤笑出聲來。
那一聲不高,剛好鑽進趙澈的耳朵裡。
他正要回頭看她臉上是什麼表情,她已經站起身,連一片衣角都不願被他觸碰到,嫌惡的往殿中步去,嬌聲叫父皇:“開宴前同婉婉說了兩句重話,我想給她賠個不是,敬她一杯酒,只怕她心裡不肯原諒,不肯吃我的酒。一小盅罷了,竟也要澈兒代她喝,父皇替我說句好話,哄一鬨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