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是想不通,向來不理朝事的趙承衍,今次究竟是怎麼了!
陳士德的罪證是趙盈蒐集來的,託他上殿告發就算了,那司隸院……
趙盈?
卻說孫符頭前引路,趙承衍緩步行著,不急不躁。
孫符不敢催他,更拿不準這位殿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
等到了清寧殿外的玉階下,孫符到底沒忍住,勸了兩句:“您方才說大公主遇襲,可昨兒公主回宮,並沒有與皇上提及此事,皇上這會子恐怕心情不好,殿下您說話和軟些,就當是體諒奴才們了。”
趙承衍要是心情不錯的時候,其實也很好說話的。
他淡淡掃了孫符一眼,嗯了一聲。
他是替小姑娘來辦事的,又不是來拱皇帝的火的。
於是提步上去,孫符卻沒跟進殿。
昭寧帝在東次間的羅漢床上盤腿坐著,面前擺著一張白玉棋盤,又是白玉墨翡為子,像是餘下的殘局。
見他進殿,昭寧帝招手:“這還是元元上次在清寧殿陪我下的,一直都沒下完。”
趙承衍往他對面坐過去,卻並不肯執子:“皇兄叫我來下棋的?”
昭寧帝哂笑:“你好端端的,提什麼司隸院?”
“皇兄以為,有了陳士德的事,臣弟今日提議,不合情理?”
合情理,但不合他的行事作風。
這麼多年了,他管過誰的閒事呢?
陳士德未必是個好的,昭寧帝心裡早就有數,但不到政治他的時候。
有些事情藏在暗湧下,只要不挑明,就永遠能風平浪靜的度過。
可趙承衍偏偏要在太極殿上戳破了,一點餘地也沒有留。
昭寧帝索性把手上的黑子撂回棋盒中:“元元果真無礙嗎?”
趙承衍說是。
昭寧帝眼底閃過陰鷙:“你派了什麼人在她身邊保護?”
買兇截殺,非高手不可,哪裡是他輕描淡寫就揭過去的。
“你究竟想對元元做什麼?”
他目光陰沉,森然望向趙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