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衍對外人確實沒什麼足夠的耐心,儘管宋雲嘉是個不錯的晚輩,他也提不起更多的耐性:“事情已經塵埃落定,皇上太極殿上金口一開,司隸院已是元元囊中之物。
你不滿意?你覺得元元不該參與朝政?
這世上不是任何事都要按你的意願發展。
你不喜歡,她喜歡,我也喜歡,還問嗎?”
宋雲嘉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他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矛盾什麼。
病了一場,還沒痊癒的時候跑去燕王府見趙盈,沒勸住人,還生了一場氣。
他的規勸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說些什麼不霍亂超綱這樣的話。
牝雞司晨,能有什麼好下場?
對她,對朝堂,都沒什麼好處的。
然而趙承衍的這番話,他在薛閒亭的口中,也聽到過類似的……
他望著趙承衍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道沈明仁是何時站在他身旁的,總之他肩頭被人拍了一把,側目就看見了沈明仁那張臉。
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的方向,是趙承衍離去的地方。
可偏偏沈明仁什麼都沒說,就那麼拍了他一把過後,陪著他站了會兒,提步下了殿前臺階,緩步走遠了去。
宋雲嘉眉頭緊鎖,只覺得越發看不懂沈明仁。
·
趙盈忙碌了起來。
先前擬定的章程,趙承衍和宋昭陽一塊兒幫她又修了修,而後送去了吏部尚書手上,核過後交內閣核對,其實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內閣雖然對於司隸院設立詔獄這件事持不滿的態度,可是架不住昭寧帝各種都支援,最後也拗不過,隨了他們的心意。
至於司隸院府衙地址,趙盈是在很早之前就選定了的——
玉泉街上有一處荒廢了很久的宅院,從前的雍國公府。
三十年前雍國功拂逆廢王,謀逆事敗後,雍國公一家三百餘口,盡數被殺,無一倖免。
本來雍國公府該被朝廷收回,等到以後有了王爵封贈時,再行修繕,賞派出去。
可是雍國公府當年是成了禁忌的,再加上這些年王爵封贈,也並不缺府邸分封,是以從前的雍國公府就一直荒廢在了玉泉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