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早察覺到了。
趙承衍對她不似從前那樣信任,如今但凡出了事,他恐怕都想懷疑是她的手筆。
想想當初說的那些話多可笑。
只要她不霍亂超綱,他都不過問。
就算真是她使下作手段陷害趙清,但這也算霍亂了朝綱嗎?
趙盈往旁邊挪了挪,越發離他遠了很多,明知道外頭駕車的小太監能聽見,仍舊冷冰冰問他:“皇叔該不是想問我,此事與我是否有關吧?”
趙承衍一時語塞。
趙盈面色越發森然:“那是我案子我母妃牌位的麟趾殿!再有三日,就是我母妃忌日。
皇叔,人心都是肉長的,你這麼想我?”
“我沒說是你……”
可小姑娘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漠然,顯然不太願意聽他解釋。
馬車停在順安門外,趙承衍領著趙盈下車,小太監頭前引路,徑直往太后的未央宮去。
進殿時趙盈才發現,昭寧帝、馮皇后,還有孔淑妃和趙清,全都在。
這也罷了,昭寧帝左手邊坐著孫淑媛,這就有點離譜了。
趙盈眼皮跳了跳,惡狠狠盯著趙清的背影瞪了一眼。
從她進門,昭寧帝的目光就沒再挪開過,見她這一眼,就知她全然知曉了,頗為無奈的叫了聲母后。
太后也是冷言冷語的:“用不著叫我,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瞞著誰?
宋氏過身時,你重新修整麟趾殿,打從那開始,整個麟趾殿就專供宋氏一人。
那是你的心頭肉,你為她連御史言官也殺了,皇后也差點兒追封了,修整一個麟趾殿,我不說什麼。
六年時間,才六年時間而已!”
太后一拍身下寶座的扶手:“僅僅過了六年,宋氏忌日之前,你又要修葺麟趾殿,惹出今天這樣的事情來!”
趙盈只覺得渾身汗毛倒立。
修葺麟趾殿是她提議的。
她懂了。
趙清做這樣的糊塗事,趙承衍在場沒什麼,畢竟他是宗人令。
孫淑媛在場也沒什麼,畢竟這件事情一向是她主持著的,她也該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