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要保趙清了。
馮皇后心中升起無名怒火來,就是不願順她的心意:“綠芸是兒臣的陪嫁,跟了我十幾年,最老實本分的一個丫頭,出了這種事,母后想叫兒臣說什麼?
她從小就在我跟前伺候了,十六七歲時本該出宮去嫁人,她怕我一個人在宮裡頭孤單,不肯去,一拖拖到如今,快三十了。
我早想過,就算她年紀大了,有我在,有我們馮家在,給她找個好人家,多陪些嫁妝,也不是不成。
母后,趙清是皇子,他十八了,更該懂事。
且不說他該不該碰嫡母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就說這個事,難道您能下旨做主,叫綠芸做他的正妃嗎?”
“皇后糊塗了。”昭寧帝越聽越不對勁兒,攏著眉說了她一嘴。
太后果然連聲發生:“好,你們如今一個比一個有本事,我老了,說話不頂用了,誰也不用顧著我,更不用看我的面子。
皇后說這話,便是說大郎強迫了綠芸了。
她是個大活人,她不肯,大郎能拿她怎麼樣?
好好的丫頭不肯好好去嫁人,在宮裡養了這麼多年,心養的野了。
出了事要尋死覓活,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我原見的比你們多!
真想死,找個沒人的地方,一頭碰死,等人發現,那身子都涼透了,還要你們看見,要你們救下來?
皇后是魔怔了,你的陪嫁丫頭頂金貴,就該給皇長子做嫡妻正妃?”
她才是越老越不尊重。
這樣的話,趙盈都聽不下去。
這不是強要誣賴綠芸嗎?
倒成了綠芸勾引,事後又來惺惺作態。
趙盈深吸口氣。
馮皇后對太后的不滿,非一日促成的。
早在母妃入宮專寵,太后袖手旁觀時,仇恨的種子就已經在馮皇后心裡埋下了。
想保全趙清,太后恐怕是保不住了。
趙盈柔聲叫父皇:“兒臣想起來,頭前有一日,兒臣進宮往麟趾殿去看母妃,偶遇過大皇兄,也遠遠地瞧見一個丫頭,是一路跑開的,像是躲什麼人,沒看真切,但像是綠芸的身影。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回頭想想,大皇兄他……他只怕早就對綠芸動了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