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應該的。
那些人想要她的命啊。
昭寧帝驀然心疼:“你是想交揚州衛指揮使接手孔府?”
趙盈果然點頭:“揚州衛直隸屬於中軍都督府。況且軍中行事,一向不管那許多,便也不怕他們與朝中裡外勾結。”
這話說的不太好聽,畢竟一切尚且沒有定論,昭寧帝是不會跟她計較這些的,可趙盈從來不想在這上頭放縱自己。
還沒等到昭寧帝接她的話,她自己先多解釋了兩句:“這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經歷了這許多事情,我如今越發謹慎。
劉榮先後兩次來刺殺我,我知道回了宮就安全了,可我不想。
父皇護著我平平安安十四年,沒叫我見識過外面的人心險惡,如今才算長了見識。
我想著總要歷練一番,才能長大。
生在皇家的孩子,老那麼不諳世事,也未必一定是好事,父皇說呢?”
當然不是什麼好事了。
什麼都不懂,將來就是任人宰割,像個傻子一樣。
就好比她。
昭寧帝有私心不假,但也不是沒想過,她將來的下場又會是什麼樣。
到底是宋氏親生的女兒,這世上也就這麼一個她了,活脫宋氏轉生的模樣,真是和她母親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要是等他不在了,她是個被呵護著長大的,不曉得這世道艱難,宮牆下的骯髒與險惡,怎麼活下去呢?
他終究還是有些捨不得。
所以才願意放她在外頭闖蕩了這些日子。
儘管他隱隱感覺到,小姑娘想要振翅高飛,可只要沒有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如今倒也沒想著把她羽翼折斷。
“你的這個盤算——”
這不像是趙承衍教給她的。
兄弟兩個多少年貌合神離,但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他又是最會鑽營的人,對親弟弟的路數,還是知道的。
趙家的人,骨子裡都是一個樣,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裡去。
換做趙承衍,就憑鄧標和劉榮的兩份供詞,再憑著孔逸成出現在京中,私下裡見過鄧標,以及那塊帶著族徽的玉佩,就足夠叫他血洗孔氏一族。
京城,揚州,誰也甭想跑。
寧可錯殺,絕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