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捉了她的手拿開,扯了唇角弧度出來:“前幾個月我就知道,父皇有心讓嚴崇之來輔佐我,聽孫淑妃聽父皇的口風,估計這些天舊事重提,但嚴崇之是個犟驢脾氣,又認死理,這事兒一直懸而未定。
我這段日子也勉強算順風順水,所以得叫沈殿臣和姜承德坐不住,尋了我個不大不小的錯處,跳起腳來彈劾我。
他們越是得意忘形的打壓我,父皇才會越覺得朝中局勢於我和趙澈並不利,下一劑猛藥,嚴崇之才會低頭。
他要再不低頭,父皇另尋他人,也總要幫著我和趙澈結這個黨。”
宋樂儀聽的直皺眉:“我真是搞不懂皇上的心思。”
“再說了,玉堂琴隨我回京,自是我的人,他的宅邸是我讓奉功安排的,那就自然是我的地方。我的地方我的人,他們想動就動嗎?”趙盈眯了眯眼,“以後誰還敢追隨我。”
·
曹墉之在斷案一事上雖平庸的有些過分,但他左右逢源是一把好手,是以朝中人脈一直不錯,就連嚴崇之那兒也能說上兩句話。
嚴崇之雖看不慣他在公事上的行事做派,且深以為他就不該在那個位置待著,甚至也曾進言彈劾過他,但私下裡,撇去公事不提,曹墉之至少乾乾淨淨。
他單純就是怕多做多錯,卻從沒有以權謀私的念頭。
於這一樣上,嚴崇之就又肯聽他說兩句。
女童走失的案子是不能拖了,再拖延下去徐照和韋一行只怕能拆了順天府的府衙。
曹墉之無奈之下,跑去刑部找上了嚴崇之。
這事兒也就那麼巧,他是後腳去的,薛閒亭前腳就剛走。
聽他嘰裡咕嚕說了幾大車的話,嚴崇之黑著臉叫他閉嘴:“你從來對公事不上心,如今知道急了?”
曹墉之也是被他擠兌奚落慣了,面上連掛不住都不曾有,只滿面愁容:“嚴兄救我吧,憑我這點本事,怎麼可能儘早把徐二姑娘尋回來,那徐統領和韋樞密使,哪一個我也得罪不起啊。”
嚴崇之就不愛聽這個,橫過去一眼,他心裡明白,訕訕的閉上了嘴。
“你一早接到報案,又是徐照親自去的,現在可有派人到徐家去問過該問詢的人?”
曹墉之連連點頭:“去了去了,徐二姑娘的乳母,她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頭,我全都親自問過,可這……”
“你糊塗。”嚴崇之左腳在地磚上一踏,站起身來,“徐二姑娘昨天是跟誰出門的?該問的人你不去問,挑些無關緊要的問,你能問出什麼來?”
曹墉之喉嚨一滾,頭皮發麻。
徐家丟了孫女,他嫌命長了嗎?還要去問徐珞。
七歲的孩子,把妹妹給弄丟了,聽說徐珞已經在家裡哭死過去兩三回。
徐霖生氣,提了他打了一頓,徐照也不管,韋夫人又心疼又生氣,哭著給他上過藥,又把人扔去了祠堂罰跪。
可人家責罰是人家的事兒,他哪敢去問話啊。
要是再把這一個給嚇住了……
嚴崇之站著,他是求人辦事的,也不好坐著不動,便也就起了身:“我何嘗不知此事最該詢問的就是徐大公子,可我也不敢啊。那一個也是個寶貝小祖宗,七歲的奶娃娃,萬一叫嚇著了,徐統領還不一刀劈了我嗎?”
“所以你來是想讓我替你走一趟徐府?”
嚴崇之恨鐵不成鋼,虛空點著他腦門兒方向,咬牙切齒連說了三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