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從表姐口中得知,宋雪真是真的惱了的。
若非如此,宋家這些孩子,趙盈是一個也不願意多有往來的。
大家既不是一路人,何必非要往一條路上走。
趙盈面沉如水:“四表姐的話我懂,道理我不是不明白,這半年來發生了太多事,皇祖母生氣,責罵我兩句,我自不會心生怨懟,不然也太不懂事。”
等到了上陽宮門外,宋雪真才沒有跟著進去。
二人扶著趙盈下了輦,她撒開手,把趙盈交回到揮春手上,掖著手退了兩步:“有樂儀陪著你,我就不進去了,這會兒到御花園去逛一圈,晚些時候還是要去未央宮給太后請個安才好出宮的。”
她是有自知之明,趙盈當然不留她,吩咐了人又送了她一程,拉著宋樂儀的手邁過宮門徑直進了宮去。
上陽宮門緩緩關上,大有一概不見來客之勢。
宋雪真走出去有三五步,聽見身後宮門關閉的聲音,蓮步收住,回身去看,幾不可聞嘆了一聲,才轉身走遠了不提。
那頭宋樂儀陪著趙盈進了正殿,胡泰早在殿中候著。
其實跪上一場,問題也不大,無非是趙盈身嬌肉貴的,底下人也不敢怠慢,於是開了方子,還留下了藥膏,要她一日塗抹三次,儘量別沾水,塗上兩日也就好了。
送走了胡泰,趙盈才卸去一身防備,歪在拔步床上,面色淡淡。
宋樂儀抿唇:“現在沒人了,總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了吧?”
“父皇給趙澈身邊放了個宮娥,要開臉的,太后為這個惱了。”
宋樂儀瞳孔一震,大吃一驚:“皇上親自做主的?趙澈才多大啊?”
趙盈果然搖頭:“是孫淑妃的意思。”
於是她就聽見宋樂儀倒吸了口氣:“那我就不懂了,這又是唱哪一齣?”
“那小宮娥是她從宮外弄進來的,來路底細也都跟我交代過,她在父皇那兒回了話,趙澈自己對紅微也算中意,父皇覺得這是小事一樁,自然允了淑妃。”
“那太后怎麼……”宋樂儀哦了聲,就把後話收住了,“她自是不能叫人知道是她的主意,太后便覺得是你沒能勸阻皇上,由著皇上給趙澈身邊放人,他年紀還小,恐怕會被養壞了。”
趙盈動了動腿:“本來因為趙清的事就惱了我,現在可不是要尋個由頭髮作一場。
我便覺得委屈,太后不過是不敢再去拿捏父皇,此事淑妃又摘的乾淨,況且憑淑妃的出身門第,即便她如今做了淑妃,太后也還是覺得她不配到未央宮聆訓,可不就找上我嗎?”
宋樂儀不好在宮裡去說未央宮的是非。
宋雪真勸的那兩句話是很有道理的,也是在提醒她們姐妹,就算回到上陽宮,言辭之間也不要太過放肆。
是以她只聽不說,等趙盈長舒了口氣,她才又問:“孫淑妃給趙澈身邊放人,你就任由她放了?怎麼也不叫我們去查查那丫頭的底細究竟如何再做決定?”
趙盈失笑:“她要放多少人我都不管,哪怕是放個心術不正的去,一碗毒酒毒死趙澈,又同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