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說好:“我這就過去,皇叔一會兒出宮嗎?”
“你有事?”趙承衍轉身要走,聞言駐足,回頭看她。
“本來是有件事要託皇叔幫我,但我方才的態度和言辭,皇叔還幫我辦事嗎?”
“一碼歸一碼。”趙承衍面色仍舊不善,只是語氣緩了不少,“不過我後半天才出宮,你皇祖母這樣我怎麼走?你若有十分要緊的,我替你送話出去。”
“不十分要緊。”趙盈面上的寒意盡數褪去,換了一張笑臉對他,“想請皇叔以燕王府的名義宴請小沈大人,就在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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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衍和沈明仁本沒有什麼交集,不過趙承衍素擅丹青,沈明仁又有才子之名,這大年下的,真說宴請,也總能找出個名目來。
宴是在正午時,就設在二進院西南方向的明意堂。
三層小樓視野好,正對面還搭有個戲臺子,不大,但華貴氣派,連戲臺底處圍欄都是漢白玉的。
趙盈領著趙澈進門那會兒,沈明仁正和趙承衍大眼對小眼的乾坐著。
一扭臉見他們姐弟進門,沈明仁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後,站起身來,同她和趙澈見了禮:“公主,惠王殿下。”
趙承衍早坐煩了,撩了下襬站起身:“你們坐吧,我去書房看會兒書。”
沈明仁就明白了。
這宴本就是為他們姐弟而設的,不是趙承衍要請他,他就說奇怪。
恭送了趙承衍出門,沈明仁也沒落座:“殿下今日是……有事找臣?”
趙澈去看趙盈。
才剛進宮把他接出來,路上什麼也沒說,直接把他帶到了燕王府,卻沒想到今天在王府中宴請了沈明仁。
這是要把沈明仁引薦給他?
趙澈不動聲色坐在趙盈下手處,緩緩又收回了目光。
趙盈笑著叫沈明仁坐:“上次的事,我也沒想到弄成後來那樣子,彼時又在氣頭上,沈閣老曾到司隸院找過我一次,我言辭間也不算客氣。
幾次想登門去跟沈閣老賠個禮,卻又恐城中再起什麼流言,於我,於小沈大人都不好,這不到了年下,託皇叔以燕王府名義請小沈大人來吃頓飯,等年後復朝,我再去見沈閣老,算是賠禮了。”
沈明仁實在摸不透趙盈的脾氣,可哪裡敢受她這幾句話,於是更拘謹:“殿下言重了,那件事本就是臣冒失唐突,後來鬧的滿城風雨,更是臣之過,無論皇上責罰還是父親請家法,都是臣該受的。
父親到司隸院去尋殿下,也是為臣之故,是臣給殿下帶來了困擾,怎麼能是殿下的錯。
殿下這樣說,這頓飯臣反而不敢吃了。”
趙盈噙著笑:“既然如此,這事兒就揭過不提,小沈大人總能安心坐下來吃頓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