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冽抬眼過去:“徐統領如何?”
李重之掩唇咳嗽起來。
趙盈翻了個白眼:“羅將軍的捷報送回兵部那日,高尚書金殿回話,說你親率精銳五千,夜奔襲營,散朝後徐照追上高尚書問起你的安危,想來他仍是關切你的。
所以你方才說你孑然一身,他想告訴你,你還是有家有父兄記掛的,並非孑然一身。”
徐冽哦了一聲,情緒並不見多大變化。
周衍看著都覺得尷尬,索性一把拉了李重之:“殿下,我們去替徐將軍把住處再收拾收拾吧,好歹如今身份不一樣了,就算住在司隸院,也總不能太寒酸。
西南角還有個角門,臣覺得不如搬到西南角的院落去,獨闢出來,暫且給徐將軍住著,這三日只怕不少人登門來賀,若都走司隸院府衙正門,不成體統,自西南角的那個角門進正合適。”
趙盈說好,擺手叫他二人去:“你心細,看著去安排吧,伺候的人就免了,他也不習慣這個,等以後有了將軍府再說吧。”
周衍欸的一聲應下來,拉著李重之就匆匆出了門去。
徐冽笑道:“周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他是怕茂深尷尬,又不是怕你尷尬。”
“那也是一片苦心,一番好意,這樣的人難得,一輩子都不會存什麼壞心思的。”
趙盈想了想,點著扶手叫他。
徐冽側目過去:“殿下應該替我打發了徐統領,不必與我說這個的。”
“行,算你懂事了。”趙盈舒了口氣,“我看你神采奕奕,想是在北境一切都好,便也不問你可曾負傷之類的話。
但是徐冽,三日後你要動身往南境去支援秦將軍。
秦將軍為人不錯,但他當年畢竟是從你手上接過的這個武狀元,如今南境軍中的新科武狀元是什麼人,你也知道。
前些日子秦將軍節節敗退,十日之內連丟數城,此戰險惡,你臨行之前我只怕父皇會要你立下軍令狀……徐冽,你仍舊不悔?”
“我的初心,從不曾改。”
徐冽目光堅定,灼灼望她:“殿下當知我心,才會替我打發徐統領,殿下自是明白我不需要他所謂的關切,才如此行事。
莫說御前立下軍令狀,就是要我戰死南境——”
“行了,越說越不像話了。”趙盈聽不得他說這個。
三日後他動身啟程,快馬加鞭趕往南境,按照秦況華如今駐軍所在,他至多六日也就能到軍中。
十日後他又要上戰場了,這種不吉利的話,也就他敢說。
徐冽又笑:“殿下好像比之前膽子小了些,是因為楊潤哲?還是因這兩場戰事一起,朝中或有內奸?”
“你比從前愛笑了,看來在北境軍中過得不錯。”她也不答,橫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