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誇她不成?她竟還坦然應下,倒挺會順勢接茬。
辛程是怒火攻心的。
府中發生的事他稍微帶點腦子也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三言兩語本就說不清楚,何況趙盈根本不信他。
這就算了,趙盈還是這種態度!
辛程氣的臉都綠了,趙盈那裡還平靜如常:“二公子這是惱羞成怒?”
“殿下何必言辭相譏?”辛程深吸口氣,試圖調整心緒,把情緒平穩下來,吸氣再撥出,如此反覆幾次,總算是勉強能穩下來一些,“我若說這些我一概不知,殿下信嗎?”
“信啊。”
他話音一落趙盈就接過來道:“我自然是信二公子的,所以你同我說說,這是你弟弟買通了你身邊的長隨,讓他暗中與姜家大總管往來是嗎?
也是你弟弟指使府上的奴才數次往來姜府,不知與姜承德密謀了些什麼對吧?
到目前為止,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是你弟弟打著你的名義在和姜承德往來,但姜承德以為是你——”
她反手摸著下巴,皮笑肉不笑的:“姜承德以為你們兩個做了個計,表面上你是投我麾下,為我效力,私下裡你是選擇了趙澄和他的。
至於今天太極殿上他為你請封,原本應該是你們設好的計,苦肉計。
我聞此大抵惱怒,他又當殿向我舅舅發難,我一時氣急敗壞,御前與他爭辯起來,鬧的不成體統,自然也落不著好。
散朝後便要拿此事來質問你,或是再極端些,什麼也不問,直接把你踢出局。
而你最是無辜的,是我疑心病重,舍了你這辛氏宗子,你只好轉投瑞王與姜承德麾下,一切順理成章?
你既不是兩面三刀的小人,也不必暗中與誰勾結,還能叫我在太極殿上丟一場面子,讓父皇以為我終是不成器的孩子心性。”
趙盈聲音戛然而止,素手交疊著,連拍了三下:“好計謀啊。二公子,你這個弟弟,了不得啊。”
她是講真,還是反諷,辛程還聽得出。
也正因如此,他臉色才難看到了極點:“殿下果然不信我。”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殿下既不信我,還何必要見我?”
“我不與你談誅心之論,你也用不著和我胡攪蠻纏。”趙盈臉上的笑意全無了蹤影,“辛程,三日之期時你用刑部一場大火向我證明你有這個實力和底氣坐在我面前談合作,也藉此又試探了我一次。
但不過幾日過去,你告訴我你對自己家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被你弟弟玩弄於鼓掌之間。
他假託你的名義暗中與姜承德往來,又挑撥你我之間關係,讓你既做不得我麾下謀臣,也當不了姜承德身邊心腹。
那你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