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儀呼吸一凝,下意識去握趙盈的手,上了力道,是在示意她住口。
她忙去觀薛閒亭神色,秀眉緊鎖。
薛閒亭似笑非笑,看那神情他本該是怒極的,卻偏偏還在笑。
“薛閒亭,元元她只是——”
“趙元元,心是我的,你還能強逼我與他們一樣不成?”
趙盈從宋樂儀手中抽出手:“我沒說過,也不這樣想,只是你,從不曾似他們那般考慮過此事。
你是侯府獨子,侯爺和夫人本該對你寄予厚望,卻自幼驕縱你,有些事,到如今,你該看開,也該叫他們放心。
清河崔氏女,其實與你才算良配。”
廣寧侯府屹立朝堂幾代不倒,朝堂上總有他薛家一席之地,薛閒亭用不著非要娶什麼權臣嫡女來維繫他今後在朝堂上的地位,是以清河崔氏這樣門風清貴的簪纓世族,與他本是絕配。
“我,不,娶。”
薛閒亭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倏爾起身來。
趙盈一抬手,轉手扣在他手腕上:“話我跟你說明白了,你既仍是此心不改,替我請她到雲逸樓小聚,我來見見她吧。”
他駐足,手腕一轉,抽出手來:“你?”
趙盈抬頭看去:“我難道不是最合適的?”
的確合適。
她也的確無心。
他一向自詡最瞭解她,卻不知她何時心堅似鐵。
他就差把心剖出來給她看……也不是,她不在意,這不是她想要的,他就算剖出一顆真心捧到她面前,她也不會多看上一眼,因為沒必要。
此事於她,乃是浪費時間的一樁事。
是他痴了。
薛閒亭神色很快恢復如常,淡淡說了一聲好:“明日成嗎?此事儘快解決最好,不然她苦惱,我也覺得煩。”
趙盈說好:“南境大捷,父皇近來心情好,徐冽給我長了臉,這些日子朝廷裡姜承德也不會上躥下跳對付我,我能有些清淨日子,是以無事,就明日吧。”
他低頭深看了她一眼。
宋樂儀以為他傷透了心,不會再有二話時,他卻突然冷冰冰問趙盈:“杜知邑,他又是何時改變了心意的?”
趙盈端茶的手微頓了下,旋即在唇畔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不知道,但人家比你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