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廣寧侯府在,崔晚照就是真受了委屈,也有人會替她出頭。
“旁人都覺得我和崔大姑娘的關係是有些尷尬的,我自己反倒不覺得。”
她低頭看著手心裡的橘子:“侯夫人是個聰明女人,舅母登門說的那番話,她便很清楚我對薛閒亭只有朋友之誼。我若心中有半分男女之情,就憑我的性子,不出手整治崔高氏和崔大姑娘就不錯了,還替她想法子挽回名聲?
說來我其實該謝謝崔高氏。
她不帶著崔大姑娘進京逼婚似的鬧一場,我和薛閒亭這事……我是真沒想好怎麼跟侯夫人說清楚。”
那是個算得上慈愛的長輩,所以她選擇不去面對,也不想冷言冷語的去傷害半分。
宋樂儀搖頭又嘆氣:“崔晚照命還挺好。”
趙盈觀她神情,笑出聲來:“表姐吃崔大姑娘的醋?”
“那可不。”她一挑眉,倒有些眉飛色舞的精彩,“明知我最厭煩攢局做東,還要我為了她做這些,還得看顧著她不受人欺負,可見我在你心裡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了的呀。”
分明就是玩笑話,趙盈一側身,往她身上靠了靠:“那也不打緊呀,在我這兒沒地位,在辛程那兒地位可高了去的。表姐不如搬回家去住吧,隔三差五就能聽人把你高高舉起,奉若神明,一定痛快極了。”
宋樂儀一怔,便要去打她:“你這張嘴越發不饒人,我今兒非要好好治治你不可。”
趙盈早有防備,一把捉了她的手腕:“表姐別鬧,那我不打趣你,問兩句正經話?”
她語氣倒是蠻正經,如果能把眼尾的笑意再收一收,宋樂儀或許就信了。
不過她還是抽出手又坐了回去,還順勢替趙盈理了理被她揉搓亂了的衣角:“我不喜歡他,別問了。”
宋樂儀沒等她問,自顧自先答了,說完了還要再反問一句:“元元,你很急著要我嫁人嗎?”
這回輪到趙盈怔然:“那倒沒有。”
宋樂儀狐疑瞥她:“從徐冽到辛程——辛程倒罷了,他那副做派,前些日子爹孃和大哥成天抓了我來問,問我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他,後來見他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才信了不是我招惹的他。
頭先徐冽那事兒,簡直就是荒唐,你竟以為我喜歡徐冽。
咱們一起長大的,我什麼心性你不曉得嗎?
我雖是個最不服管教的人,但實則最規矩,若不然憑姑母昔年盛寵,皇上這樣恩重我父兄,京城之中從小我就橫著走了。”
她話音落下的時候瞧見趙盈眼角抽了一抽,虎著臉輕捶她:“我那是跟著你和薛閒亭才屬了螃蟹的,換了我自個一個人,絕不那樣!”
趙盈連連擺手:“好好好,我們倆是屬螃蟹的,與你不相干,你別打我了,也疼的呀!”
宋樂儀才哦了聲,替她揉了兩下:“我心裡想著,將來若是真要嫁人,總得是個安安穩穩能過日子的。我也不圖他大富大貴,不求著他是什麼名門之後,最要緊的不就是踏實安穩嗎?
你瞧瞧你同我說的這兩個——我就不說徐冽和徐家的糟心事,他是行武的人,若領兵出征,我還要為他而提心吊膽?
那辛程身後是偌大一個成國公府,門庭複雜,況且他還有這樣的野心,你瞧著他是多本分的一個人嗎?”
她自顧自的搖頭:“我只盼著他知難而退,這狗皮膏藥的底子能早點收斂起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