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落水
趙盈本來把一切都打算的極好,她自見過崔晚照後,覺得這姑娘也是一妙人,把一生都這樣斷送,實在不值得。
多餘的那點同情心作祟之下,解救薛閒亭之餘,自然也要解救解救這倒黴催的女孩兒。
只是她無論如何算不到,天子腳下,真有那樣不怕死的。
宋樂儀的百花宴是不歡而散——其實不能說是散,只是該散的散,該留的留,事情變得更復雜了。
那場宴上未曾分開席面,宋樂儀自己是個貪杯的,但這種宴她通常不飲酒,加上崔晚照這個大麻煩,她更不願叫人藉機生事,索性全都沒上酒。
郎君們也要以茶代酒,便覺無趣,不過是礙著尚書府和趙盈姐弟的面子不好提前退席罷了。
崔晚照生的好看,人也嫻靜溫柔,靜靜地坐在那兒,一幅畫似的。
辛程是難得見上宋樂儀一面,想方設法的獻殷勤,宋懷雍能擋的就都擋了去。
後來他把宋樂儀給弄煩了,藉口要去換身衣裳就退了席。
臨走前還拿眼神去交代了薛閒亭一番。
可這事兒說不上究竟該怪誰,總歸就是那麼巧——
宋樂儀不想叫人拿住了說嘴,真的回她院中去換了條裙子,小丫頭急匆匆跑來傳話,說崔晚照落了水,她也吃了一驚。
尚書府中的確有一小片的荷塘,不過不太深,因為她小時候頑劣,加上趙盈和薛閒亭偶爾會來做客,小孩子家總喜歡往水池邊上跑,雲氏便一貫就怕發生個什麼失足落水的事兒,那池子裡的水,似她們十五六歲正常身量的女孩兒站進去,也至多沒過胸前。
可問題是這臉就丟大了。
且春日回暖,姑娘家身上的衣物都單薄了很多,沾了水打溼,玲瓏曲線豈不完全暴露在人前。
宋樂儀腳步匆匆,趕到荷塘邊上時崔晚照已經被撈了上來,她整個人瑟瑟發抖,眼尾紅紅,死死地咬著下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周遭是鬨笑聲,男人的聲音和女孩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全都在嘲笑她。
宋樂儀越發氣惱,等撥開圍著的人上前,才發現崔晚照身上披著的是她大哥的外衫。
她登時沉下臉來,先去尋薛閒亭何在,四下卻沒看見人。
辛程往她身邊挪了兩步,壓低了聲:“剛才說是去吹吹風,我估摸著他心情不好想四處走走,人不在。”
宋樂儀咬牙,身後雲兮小跑著追來,叫著姑娘,遞來一件藕荷色的披風。
她順手接下,三兩步上前,扯下她大哥的外衫,把那件藕荷色披風披在了崔晚照身上。
她其實很看不得崔晚照這幅怯懦柔弱的模樣,但與那些人相比,她還是覺得崔晚照更順眼些。
於是在人肩頭上邑攬,氣勢十足的呵斥出聲:“笑什麼!都給我閉嘴!”
她是真的動了怒,連辛程都怔了一瞬。
周圍的鬨笑聲停住,可很快有人脆著嗓音就譏諷:“樂儀,你兄長到了議親的年紀,你這樣護著你崔大姑娘,是上趕著給自己尋個好嫂嫂嗎?”
宋樂儀長這麼大心裡的想法一直很簡單,罵她可以,罵她家裡人斷然不行。
所以小的時候她在外頭豪橫,跟人拌起嘴來,說話再怎麼難聽,也不帶上人家家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