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苦相,往屋裡方向又看一眼,咂舌嘆道:“這就是個琉璃美人燈,碰一下都能碎,我算是服了。
還有一件事,你讓妙妙去跟大哥說,他救人情急但也荒唐了,他肯定沒把這個當回事,更不會特意告訴娘,叫他去跟娘說,明兒咱麼也備上禮,讓娘帶著他去侯府賠禮。”
雲兮啊了聲:“也不至於吧?”
宋樂儀打發她去:“回頭再跟你說,你照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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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尚書府出來自是乘車,但宋樂儀對辛程有介懷,心裡總歸彆扭,說什麼也不讓他坐到車裡去。
於是這場景就恨詭異。
趕車的小廝身體繃直,一動不敢動,唯恐碰著旁邊這位貴人半分。
薛閒亭倒陪著宋樂儀坐在車內。
辛程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就是一路上不知嘆了多少氣。
他每嘆一聲,薛閒亭就看宋樂儀一眼。
後來把宋樂儀弄煩了,照著他小腿肚子踢了一腳。
她心情不好,薛閒亭也不計較,只衝著外頭撒氣:“別嘆了,幹什麼呢你?”
辛程翻了個白眼:“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車轅。”
“那你可以下去跟著馬車跑。”
本來路程也不遠,小廝又想盡快結束這煎熬,是以比平日的速度更快些。
司隸院后街上沒什麼人往來,馬車穩穩當當停下,辛程翻身跳下去,還想著回頭接宋樂儀。
可一轉頭,薛閒亭已經虛扶著人下了車。
他臉色才黑了些。
青梅竹馬啊,長大了也該避嫌了吧?還當著他的面兒呢。
誰知道薛閒亭還白了他一眼,看的他莫名其妙的。
後門上當值的婆子見是他們來,雖說多看了辛程兩眼,但照樣直接放了行,根本就不敢攔。
趙盈聽說他們過來,也吃了一驚,等見著了人,瞧著只有辛程一個人黑著臉,心下更覺古怪:“這時辰宴不是還沒散嗎?”
宋樂儀上去挽她的手:“出了點事,我嫌煩,把人都打發了,拉上他兩個來同你說一聲。”
趙盈眉間微攏,叫揮春和書夏去備茶水點心,四人轉往小花廳去。
她這花廳院中栽了兩棵撒金碧桃,眼下正值盛開時,綠草襯繁華,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