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雍的眉頭卻蹙攏起來:“瑞王身體不好,柔然看不上,惠王年紀太小,不適齡,遠在涼州的安王已娶正妃,且他是犯錯被貶的,更無緣這場和親。
這麼說來,皇上豈不是要在宗室之中挑選合適人選,與柔然公主完婚?”
他話音落下,在座眾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要從宗室裡選人,他們誰也跑不了。
成國公雖還沒有正式上折為辛程請封世子,但早晚跑不了,萬一昭寧帝真看上了他,那不是賜婚旨意和冊立世子的旨意一併頒,還能湊成個狗屁的雙喜臨門呢。
薛閒亭默了很久,把目光投向了杜知邑。
杜知邑咂舌:“世子想說什麼?”
“我入朝多年,又有西北和揚州兩功在身,皇上著意培養,便不會讓我娶這位敵國公主。”他一面說,一面指了指辛程,“二公子對宋樂儀的心思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縱使皇上不知,和親使團抵京後也會知道,何況他是辛氏宗子,皇上也未必讓他娶一位敵國公主做辛家宗婦,未來的成國公夫人。
這天下宗室雖不少,但眼前最現成的,只有你。”
他大哥早年間成婚,膝下已有一子一女,總不可能叫那位柔然公主去做平妻,那是羞辱人家。
至於其他幾家,無論是忠毅伯府還是昌安伯府,甚至是壽陽郡主家,眼前這些人家之中,最合適的……還真只有他一個。
趙盈終於側目去看他,眉心攏了攏,沒吭聲。
杜知邑深吸口氣,看她那個模樣,一時笑了:“我是無所謂的,橫豎我就掛個虛銜,一貫只知賺錢,滿身銅臭味,皇上要覺得我不辱沒了柔然公主,敢賜婚,我就敢娶。”
若不是權臣後人不能娶敵國公主,她一定想辦法叫昭寧帝把柔然公主指婚給沈明仁。
杜知邑是不願意的,她不是不知道。
從雲逸樓出來,宋懷雍只說還有事情要問趙盈,要領她往家裡去吃晚飯,就打發了薛閒亭他們幾個,獨自跟著趙盈登了她的車。
趙盈曉得他想問什麼,馬車緩緩行駛起來,她從側簾看見薛閒亭和辛程被甩在身後好遠,才叫了聲表哥:“你想讓我想想辦法,把杜知邑也摘出來?”
宋懷雍神情鄭重:“元元,你非鐵石心腸,他待你——”
“我和他聊過此事,不是表哥想的那樣。”
宋懷雍英眉一擰。
不是?
那杜三方才見她無動於衷後眼底閃過的那抹淡淡失望,是他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