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衍沒再問。
他沉默起來,趙盈便很是不滿:“燕王殿下——”
“你是趙盈,沒人認你是虞氏女,少渾叫。”
趙盈一怔,這人態度竟是……
她猛然又往他書案方向看去。
那幅畫上,一筆一劃勾勒,母親的神態那樣真切。
作畫人定不是第一次畫她。
“皇叔喜歡我母親?”
趙承衍徹底無語了。
母后懷疑此事懷疑了十幾年,皇帝嘴上不說,心裡也把他當情敵看待,現在這小丫頭也這麼想。
天下女人死絕了嗎?他趙家的兄弟都要栽在同一個女人手裡。
他再沒出息,也不會跟兄弟爭女人,雖然他深以為清寧殿裡那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很不配與他做兄弟的。
趙承衍冷了臉:“你母親是頂好的人,清心玉映,自有閨房之秀。我長這麼大,再沒見過比她更溫婉賢淑的人,但我不喜歡她。”
他恆一眼過去:“應該算是憐憫,惋惜,昔年她被迫進宮而我什麼也做不了時,又生出不知多少懊惱與愧疚,再加上年少時的丁點悸動,深以為此後我的正妃當如此。”
趙盈聽懂了:“原來我母親是皇叔心中白月光。”
趙承衍神色尷尬,面上極度不自然:“胡說什麼?”
可不就是嗎?
不過從頭到尾,趙承衍是無辜的。
他說得對,父親被扣上附逆成奸的罪名而遭五馬分屍,母親被迫進宮時,他的確什麼也做不了。
十四五年前的趙承衍,自己都只是個半大孩子罷了。
“皇家的孩子早慧,皇叔是早慧中的早慧,當年只是個孩子,竟知道這麼多內幕。”
“過慧易夭,你在咒我?”
“不敢。”趙盈竟比先前真的平緩不少。
趙承衍想她果真是個奇人。
天下奇女子原多,她該居其首。
“如果你爹是被陷害的,你恨嗎?”
趙盈倏爾笑了:“他就算不是被陷害,我也是恨的。”
趙承衍眼皮一沉,趙盈繼而又道:“虞家是什麼樣的人家,皇叔既知我翻閱六部舊檔,難道我心裡沒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