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是坦蕩的,喜歡便是喜歡了,杜知邑他也沒瞞著。
只是回了家來,終究不好意思。
宋昭陽似看出來,也看不慣他那扭捏樣子,一拍桌案:“七尺男兒,扭扭捏捏成何體統!”
雲氏便橫他:“你像大郎這麼大的時候倒不扭捏,兇孩子做什麼?”
宋昭陽冷哼一聲,果真收了聲。
雲氏才轉而問宋懷雍:“你若真是喜歡崔家姑娘,也該及早來回明我,橫豎你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崔家姑娘樣貌門第都好,咱們家和廣寧侯府也有交情,堂堂正正的上門提親才是正經道理,你怎麼私下裡去弄這樣的東西?
若要叫人知道,說你學盡那風流場上的手段,拿著去哄騙閨中女孩兒,這好聽嗎?
你是個郎君,也不怕什麼,可連累了崔家姑娘清譽受損,你百死莫贖的呀。”
宋樂儀橫眉冷目,坐在官帽椅上,左腳在地磚上跺了下:“娘,您聽沒聽我說話呀!”
趙盈便搖了下頭,站起身來:“舅母,我們女孩兒家就不聽這些事了吧?”
雲氏曉得她用意,笑著擺手叫她去。
她上了手,幾乎生拉硬拽把宋樂儀拉出門的。
宋樂儀自是滿臉不情願,出了門又甩不開趙盈的手,還怕動作大了一不留神弄傷她,就這樣被她硬是拉出了月洞門去。
“你別拽我了!”她音兒是拔高的,往常哪會這樣的語氣同趙盈說話。
趙盈撒了手:“還回去嗎?”
她出都出來了,再回去成什麼樣子。
只是小臉兒垮的不行,簡直要拉長到地上去:“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她。”
“可表哥總要娶妻的,難得遇上個自己喜歡的,你見過表哥對誰家姑娘這樣上心?”
“可是崔晚照她——”
宋樂儀真不是不講理,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她雖不曾經歷,風月話本卻看過不少。
自家兄長是什麼樣的她心裡更有數,不說是個和尚性子也最起碼是不近女色的人。
但她就是想不明白。
“私下裡又不曾見過面,怎麼就喜歡上了?”宋樂儀始終撇著嘴,“上回百花宴時,崔晚照那樣怯懦,人家騎到她脖子上她都不帶吭一聲的,我可不認為大哥會看上那樣的女孩兒。”
她說者無心,趙盈聽者有意。
倒也是,私下裡既沒往來,怎麼就把人放在心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