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儀捏著手上的薄皮核桃,一使勁兒捏開一個,轉眼功夫她捏碎了十幾個。
趙盈扣住她手腕:“你吃不吃?不吃別浪費東西。”
唐蘇合思眼神才閃了閃:“我怎麼看樂儀不太高興?你阿哥要娶阿嫂,你為什麼不高興呢?”
這敵國公主還真是——
“可真巧啊,出門喝茶也能遇上喜慶人,說不得我還能沾沾喜氣。”
有人打了簾子不請自來,那聲音裡滿是嘲諷,不用看都知道那張臉上掛的必是等著看熱鬧的表情。
趙盈沉了臉:“袁姑娘,孤坐在這裡,你也敢不請自來嗎?”
袁如月進門前不知趙盈也在的,是話出了口,打了簾子進來,才看見趙盈和唐蘇合思都在。
可話說了,人來了,又退不出去了。
她硬著頭皮蹲身見禮:“公主見諒,我是為樂儀高興,聽見人叫她名字,想是她在這裡,想起尚書府的大喜事,就進來討她一杯茶吃,沒料到公主也在,驚擾了公主。”
這種人走到哪裡都不討喜。
趙盈知道百花宴崔晚照落水那會兒她說過什麼話,自然就知道她衝進來是想幹什麼。
她側目去看宋樂儀,果然臉色不好,原本捏核桃的手這會兒捏緊手心兒,骨節是泛白的。
這樁婚事沒人在意她滿不滿意,喜不喜歡,而她為著表哥實在高興,舅母對崔晚照也算中意,不願因她那點小情緒弄得家裡人不痛快,這些天什麼都沒再說。
憋了一肚子的火,袁如月這時候一頭撞進來。
“既知是驚擾,還不——”
“你好像很得意?”趙盈話沒說完,宋樂儀抬眼看去,面無表情,眼底冰冷。
袁如月瞧她和平日裡又不大一樣,下意識想往後退半步,保持個安全距離的。
她還沒來得及動,眼前一閃,宋樂儀手腕轉動,一盞熱茶全都潑到了袁如月身上去。
她尖叫著跳起來,茶不是滾燙的,不至於把人燙傷的地步,可身嬌肉貴的千金貴女,也沒遭過這樣的罪:“宋樂儀!你瘋了嗎!”
宋樂儀坐著沒動:“討嫌的東西,找麻煩分清楚人,滾。”
“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她固然衝動沒腦子,卻也不會當著趙盈的面想去跟袁如月動手。
小時候她揍過宋樂儀,每次還沒得意夠,宋樂儀就領著趙盈找上門來,然後就只有她捱打的份兒。
有那麼兩三回,她其實也不太敢跟宋樂儀動手。
趙盈打人下手黑,也不知是跟誰學來的,照著姑娘家不能示人的地方打黑拳,手還重,根本不怕把她打出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