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薛閒亭倒也罷了,徐冽憑什麼呢?
元元,你恐是乍然聽來此事沒回過味兒,竟沒留神,崔釗行看上的,都是你身邊心腹可用之人嗎?”
宋樂儀登時不寒而慄:“他一則要為兒子謀個前程出來,二則……二則是對元元別有用心不成?”
她聲音有些發顫:“若不然,誰家不好過他清河崔氏如今門第呢?即便是日漸式微的康寧伯府,因杜家兄弟進獻金銀,現而今在御前也是說得上話的。”
要提攜幫襯家中子侄,這樣的人家難道不成?
不說別的,那實權之家,要在官場上提攜個把人,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她側目,趙盈反而神色平平。
她便擰了眉:“元元,你怎麼想?”
她怎麼想?
杜知邑調查後告訴她,清河崔氏十年來都算安分,這也算安分?
“表哥看人我信得過,你既說崔大姑娘不是刻意接近,她又將這些話說與你,我想她是感念你的一片真心,對你也未必無意,不願將來欺瞞你,所以坦誠相待,至於崔氏——”
趙盈拖長尾音,盯著他看:“杜知邑之前調查過崔家,但顯然他這次失手了。”
宋懷雍果然皺眉:“你叫他去查的?瞞著我?”
趙盈呃了聲:“就是……你打了金簪被我發現那天,我隱約覺得此事蹊蹺,怕崔家別有用心,就讓杜知邑去查了來著……
倒不是故意要瞞著表哥。
只是我見你對崔大姑娘那樣上心,想你是動了真情的。
你早就該議親的,去年還有兩家上門來說,你都不肯,舅母不願拘著你逼你,心裡發愁嘴上卻不說。
眼下好不容易你自己有了一箇中意的,她高興地什麼一樣,我不想拿沒影兒的事情掃大家的興。”
橫豎這事兒上彼此各有隱瞞,誰也別揪著誰不放。
她所言宋懷雍也不是不能理解體諒,便沒計較這個:“我本來只是沒想好怎麼跟你說這個,也怕你們對大姑娘有看法,現在既然說開了,元元,崔釗行和崔高氏不日一定進京,何不將計就計呢?”
“不成。”趙盈不假思索拒絕他,“表哥若與崔大姑娘只是逢場作戲,將計就計不用你說我也會。
可你真心喜歡她,她肯把這樣的事說給你知,一則是不願騙你,二則只怕也是真把你當做可依賴之人,希望你能解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如果不聲不響先定下親事成了婚,轉頭再去挖崔家的底,來日她如何自處?
舅舅舅母和表哥自不嫌棄她,我們也不會,但她要在京中行走,便不成。
我不會叫任何人有機會對著宋家門庭指指點點,所以表哥不必再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