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見孫長仲一面才行了。
趙乃明眼神晦澀,說不上情緒如何:“貿然把人弄出府,被發現了怎麼辦?他現在可瘸著腿,總不能是自己溜出來了吧?”
趙盈整個人靠在車廂上,笑著說沒事:“舅舅提著孫其去清寧殿了,孫長明今天也會外出赴宴,至晚方歸。徐冽辦事王兄放心,沒人會發現他,就更不會有人發現孫長仲被人帶出了府。”
她算計好的。
“宋尚書……在御前參了孫其?”
一個吏部尚書,要是把工部的侍郎給參了,那不能是小事。
趙盈面上卻淡淡的,真是不當回事兒的態度:“是雲嘉表哥發現去年整修麟芷殿時工部的賬不大對,但這不是他職責所在,他告訴了戶部的大人,當時除了內府司之外,工部正好是孫其主持,當然要找上孫其。”
這裡面的事兒可多了去。
趙乃明雖遠在彭城,六部差事他卻也是知道的。
各司其職,這裡頭有宋昭陽什麼事兒?
除非是……
趙乃明忍不住扶額:“永嘉,你是一早知道此事,隱忍不發,還是剛查出孫其在工部賬上動手腳,又夥同戶部的大人們分贓的?”
趙盈笑而不語。
她自是早知曉。
宋雲嘉在戶部供職,卻並非為她所用,她也沒打算招惹上宋雲嘉,所以是別人放出的訊息,“恰巧”叫宋雲嘉聽見。
他那人就這德行,說是各司其職,實則不然。
既然說的有鼻子有眼,他人就在戶部,想了法子去驗看,孫其到底動沒動手腳一看便知。
“是雲嘉表哥自己查到的,他性子沉穩,不會做出越權之事,所以上報戶部的大人們,那些人陽奉陰違,不敢開罪他,一面說會調查,一面想方設法把賬面再做平,雲嘉表哥是忍無可忍,才告訴我舅舅的。”
趙乃明一臉的不信。
趙盈卻坦坦蕩蕩。
宋樂儀狀似吃驚:“你可沒跟我說這事兒,我都不知道我爹還插手到戶部與工部的矛盾裡去。”
趙乃明拿眼角的餘光瞥她一眼。
趙盈搖著頭說不是:“這怎麼能算是戶部和工部之間的矛盾呢?舅舅是吏部尚書,考評政績也是他職責所在,這個事兒算不上他越權,況且是雲嘉表哥找上的他,也不是他先貿然干預兩部事務。”
趙乃明唇角往上揚,越發覺得眼前的小姑娘深不可測。
到六月她要行及笄禮,也不過才剛剛十五歲,就能不動聲色部署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