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搖頭說不是:“處置孫其根本不值什麼,等崔釗行人進了司隸院,我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孫其也一樣。他那外室的來路底細,我會派人去查,嚴刑拷打,威逼利誘,怎麼撬不開他的嘴?”
她真是把喊打喊殺當家常便飯一般。
趙承衍剛剛軟下來的心又冷了些,但餘熱未盡退,開不了口罵她罷了:“那你想讓我給你什麼建議?”
“是趙澄。”
趙盈深吸口氣:“柔然興兵來犯,我也以為姜承德是朝中最大的內奸,皇叔你提醒我不要輕舉妄動,沒三五日我想明白了不能是他。
現在的情況變得有些複雜。
崔氏醜聞鬧開的儘管不是時候,但也不影響大局。
孫其書房暗格裡的東西我拿不到,也不影響我給他定罪。
別說是我,姜承德那個德行,等把孫其抓回司隸院,叫人散播訊息給他知道,孫其書房裡曾經有那樣一封信,他會比我更想要孫其的命。”
這話不錯。
對姜承德來說孫其是背叛,辜負了他多年信任,還敢揹著他通敵,人要不是進了司隸院大牢,他都能提劍殺人的。
況且朝中數年,所有人都把孫其當他的人,他要在朝堂上撇清關係,把自己和趙澄摘乾淨,當然也會帶頭要治孫其死罪。
那然後呢?
趙承衍有些不明白了:“他要孫其死,撇清關係,在皇帝和朝臣心裡,或許以為他是怕孫其咬出他,你想說什麼?”
“不會。”趙盈斬釘截鐵的說,臉上竟有了笑意,“昭寧帝雖然殘暴不仁,但知人善用四個字姑且還算當得起。他和姜承德君臣一場,姜承德要真想弄死孫其,那孫其做的一切他就全不知情,昭寧帝不會懷疑是他授意的。
所以我想問問皇叔,如果趙澄他做了東宮太子,再要昭寧帝不得不廢太子,可行不可行。”
“你說什麼?”趙承衍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眉頭緊鎖,“你想把趙澄送上太子位?”
“我之前沒想過這條路,就橫衝直撞的往前走,別說他,就算是趙澈,也不行。廢太子是大事,沒那麼好謀劃,且動搖國本的事,我也怕生出內憂外患的意外來。”
趙盈喉嚨一滾,去看趙承衍神情,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是生氣惱怒,稍稍放心:“今年和北國柔然各有一場戰事,可以說是三敗俱傷,唐蘇合思又來和親,三五年內不會再起戰火,外患自解。
至於內憂,其實要把趙澄捧上去,憂也不是我的憂。
我原本就可以坐收漁利,為什麼非要撞個頭破血流去奪下來?”
趙承衍腦子轉得快,她說的每句話他聽在耳朵裡,心裡都能閃過無數個念頭。
沒有了外患,立一個東宮太子,叫趙清和趙澈兩兄弟把矛頭全都對上趙澄,把兄弟鬩牆挑到檯面上來,她就可以往後退,退出眾人視線,做個只幹實事,為百姓謀福祉的大公主。
等到諸王皆不中用時候,她當然是坐收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