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我這麼久,大事小情不斷,當我給你放個假,好好陪陪家裡人。”
周衍心下動容,忙又推辭:“殿下賞識器重,為殿下肝腦塗地也是臣……”
“好了,這些客套話就免了吧,讓你在家休息你就休息,一天到晚忙忙碌碌,顯得咱們太緊張了,這件事聽我的,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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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光皎潔,玉安觀後山菜地果園因山崩被壞的差不多後,觀裡有花了一筆銀子修繕出一座小涼亭,菜地果園暫且擱置下來。
小涼亭旁還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的是什麼看不懂,大抵是道法自然一類神棍似的話語。
姚玉明打著團扇,扇柄觸手生涼。
她身後站著的男人是護衛模樣,臉上一道刀疤,眼睛卻生的極漂亮。
婉轉多情的一雙眼,像個女孩子。
這張臉配上這雙眼,夜色下透著詭異,叫人看著還挺害怕的。
伺候的丫頭都退在涼亭外,甚至站的有些遠。
姚玉明回頭看了那男人一眼,匆匆收回目光:“徐小郎君貌比潘宋,永嘉多狠心啊,這麼糟蹋你這張臉。”
那雙眼波瀾不興,絲毫不為她調侃的話語而有情緒起伏。
是了,那正是喬裝打扮易容過的徐冽。
他面無表情,聲音清冷,開口說話的時候表情才有些扭曲,可能是因為臉上糊了什麼東西,說話有點費勁兒,嘴角扯動起來,帶著臉上的刀疤也動起來:“是姚姑娘的易容術出神入化,若要說糟蹋這張臉,應該是姚姑娘那雙玉手。”
姚玉明咯咯笑起來:“你還真有意思,那不然我糟蹋了你的絕世美貌,我賠你點什麼?”
她說著就起了身,人竟往徐冽身側靠過去,壓低聲,更似耳語:“把我賠給你,徐將軍要嗎?”
徐冽騰地就往後退開,那架勢完全避之如洪水猛獸:“姚姑娘自重。”
姚玉明嗤道:“我平生最厭惡自重二字,不過怎麼辦呢,你生的太好看,我竟捨不得同你生氣。”
夜色下被易容後的臉是看不出太多不同神色的,就是泛著白而已。
然則隱在那麵皮之下真正的皮肉生成的臉上,早已經五光十色。
徐冽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個姑娘家調戲——沒錯,就是調戲!
他十幾歲名揚京城那會兒,出趟門也能遇上不少小娘子獻殷勤,但投懷送抱沒人敢,就算是言語間調戲一二,也無人做過。
他咬著牙,一抹陰寒爬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