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釗行是聽見動靜,猛然回頭,一雙眼立時猩紅:“趙永嘉!”
宋樂儀登時不滿,就要上前。
趙盈還是把人攔住:“崔慈之沒事,你安生點,聒噪的孤頭疼。”
“你——!”崔釗行起的太猛了,眼前一黑險些栽倒下去,忙撐在牆上崔穩住身形,“你到底還想做什麼!我在你手上,我們一家都在你手上,你要殺要剮,我們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你究竟還想怎麼樣!”
他有些聲嘶力竭,到最後幾乎失聲。
趙盈就那樣冷眼看著,心內連一絲波動都不曾有:“崔慈之到底是誰的孩子?”
崔釗行猛然連退,小腿肚子撞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被他撞翻在地的木凳。
他自己也踉蹌,手邊沒有可以抓扶的東西,結結實實就跌坐地上去。
宋樂儀也大吃一驚,一聲元元幾乎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面前還有什麼人,才猛然收聲。
趙盈站的地方是跟牢門有一定距離的,現在才往前近了兩步,幾乎一字一頓:“崔釗行,崔慈之,究竟是誰家的孩子。”
——整件事情,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從沒有考慮過,崔慈之他可能根本都不是崔釗行的孩子。
當年崔釗行縱然求子心切,外室國喪期間有孕,捨不得打掉這個孩子,生下來果然是個男胎,遮遮掩掩,去母留子,這都無可厚非,畢竟是他的長子。
可彼時崔高氏也還年輕,並不是生不了孩子,他早晚會有自己的嫡子。
事實上之後也的確是有了的。
但是那些孩子,沒有人能比得上崔慈之。
憑什麼?一個本該見不得光的外室子?
崔晚照從沒說過小時候那些事,剛才在玉安觀水榭突然聽她娓娓道來,趙盈心念才動。
到底是因為什麼,能讓崔釗行和崔高氏夫婦兩個把崔慈之捧的這樣高。
除非他根本不是清河崔氏的孩子。
至於他的出身,是秘密,也是崔釗行給自己尋好的退路。
崔釗行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唇角剛動,趙盈已經冷笑先打斷:“你的反應,你的表現,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孤這司隸院大小三百七十八道刑具,你想一一試過,再考慮開口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