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趙乃明不知道他猜中什麼事,掌握什麼秘密,也不會給他任何活命機會了。
那頭趙乃明對抄著手回了屋中時,杜知邑正陪著趙澈在下棋。
黑白錯落,顯然是黑子佔了上風。
連趙乃明也訝異於趙澈的棋藝高超。
他出門時明明還是勢均力敵的。
杜知邑的棋藝不差,他這些日子也沒少拉著杜知邑對弈,沒想到短短時間之內,趙澈竟佔據明顯上風。
他不動聲色往側旁坐過去,杜知邑皺了皺眉,手上白子沒再落下:“不是說出去透透氣?”
“鄒尚敬不能留了。”
連趙澈都吃了一驚。
他是知道趙盈之前做好的安排的。
這件事從頭到尾趙乃明和杜知邑都沒有瞞著他,顯然是趙盈授意過的。
按照趙盈原本的設想,鄒尚敬絕對不會留,這種人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但是現在不能殺。
把人帶去福州,福建官場上的那些汙穢骯髒還可以靠鄒尚敬替他們揪出一大串來。
畢竟處於目下這個境況,是個人都會想要活命的。
毒害親王的罪名誰也擔不起,他戴罪立功才有可能被從輕發落。
不過到底會不會從輕發落那是他們決定的,不是鄒尚敬自己說了算。
說穿了就是卸磨殺驢唄。
現在怎麼突然就改了口呢?
指尖黑子攥入手心中,趙澈攥緊了拳,玉製的棋子觸手是溫涼的,被握在掌心許久之後才開始變得溫熱起來。
他聲音儘可能保持平緩:“他怎麼了?早起不是還好好的嗎?”
“知道的秘密太多就沒命活著,不管他發現了什麼秘密,也不管那個秘密究竟重要不重要,都已經無所謂,這種人本就留不得。”趙乃明橫去一眼,淡淡的,“殺了他,永嘉如果追問起來,我來跟他講。”
趙澈抿唇,一時無話。
杜知邑心下念頭閃過不知多少,後來把目光落在趙澈身上,看過之後再回頭去看趙乃明,又見趙乃明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他就瞭然。
他深吸了口氣:“現在就殺了他,我們人在長平縣,怎麼善後?”
趙乃明眼底閃過陰鷙,須臾後恢復如常,他只把目光定然落於趙澈身上,唇角倏爾上揚:“三郎,你覺得呢?
其實這個事兒也不該我出頭。
永嘉那樣疼你,殺了鄒尚敬,來日回京她要發脾氣,把你推在前面頂著,我跟杜三都不會有事。”
趙澈呼吸邑滯:“但我年紀還小,阿姐本就是讓我跟著王兄出來學本事,等著我進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