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工夫,手上茶盞已經放回原處去:“說起來還應該給杜大人賠個不是。”
他嘴上說應該賠個不是,面上一點都不客氣的,穩穩當當的端坐著,更沒有要起身挪動半分的意思。
杜知邑連連擺手,臉上掛的是自嘲的笑:“我本就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絝,伯爺並沒有想錯。
這趟跟著來福建,實在是充數的。
福建的一切,不都有常恩王爺坐鎮嗎?
我連出謀劃策的都算不上的。”
他是或不是,閆達明也並不是真的在意。
不過他把話拋回到趙乃明身上去,閆達明才側目過去:“所以王爺來見我,是有什麼事?”
話說出口,幾乎是連遲疑都沒有,緊接著就玩笑似的哂笑道:“還是我這定安伯府王爺也想查抄一番?”
趙乃明眯了眼。
他這個伯府,還用得著查抄?
單是明面上可見的這些名貴,絕世珍寶,他手上的便宜行事聖旨就足夠閆達明死上三五回。
人家問,是有恃無恐。
趙乃明也往椅背上靠,翹起二郎腿,學的就是閆達明方才做派:“想跟閆伯爺借一樣東西。”
閆達明眉心往一處攏,看起來是不打算接趙乃明這個話茬的。
他是聰明人。
這種時候登定安伯府大門借東西,能有什麼好跟閆達明借用的呢?
總不能是他這一宅院的金銀珠寶。
他是福建總兵,手上最值得趙乃明看重的就只有一樣東西——
閆達明不吭聲,趙乃明就自顧自的把前話接了過來:“閆伯爺為福建總兵,手握福建一省的軍政大權,本王雖為欽差,代天子巡幸福建,可好些事情,還不是要跟閆伯爺商量著來嗎?
鄒巡撫已經被關押於囚車中了,閆伯爺手上的兵符,不知可否借本王一用?”
果然是兵符。
閆達明冷笑了一聲:“王爺是在跟我說笑嗎?”
“本王自然不是在跟閆伯爺說笑的。”趙乃明臉上的笑意全然不見了蹤影,也冷下一張臉,冰冷的眼神死死盯向閆達明的方向,“欽差衛隊是要留駐於欽差行轅隨時護衛的,在外本王總要有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