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見了姚玉明,一點收斂的意思都沒有。
姚玉明站著不動,她就也不動。
兩個人一個立於長街上,一個站在府門口,一上一下,對峙不下。
直到身旁伺候的大丫頭悄悄地扯姜幼煙袖口,她才不情不願的撇著嘴步下臺階來。
姚玉明揚起尖尖的下巴,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連眼神都是桀驁的。
姜幼煙一看她那副樣子就更是來氣,哪裡顧著什麼閨秀典範的事兒,三步並作兩步,恨不得是直接衝到姚玉明身前來的。
她身後跟著的大丫頭快步追上來,姚玉明的丫頭又忙著往身前攔著護主。
反倒是姚玉明自己一抬手把人從身前給撥開了:“護什麼?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年下的,難不成姜七姑娘還敢給我一拳?”
一旁丫頭想說話又不敢,心說人家可能是真的敢的。
怯生生抬眼往姜幼煙的方向看去,果然人家恨得牙癢癢,要不是顧著最後那一絲絲的體面,恐怕是真的衝上來咬她主子兩口。
姜幼煙聽了她這話反倒冷靜下來,連著退了三兩步,雙手又環在胸前:“姚九,你是晚輩,隻身登門,還點名道姓的要見我爹,這是你們姚家的規矩?”
“我們姚家的規矩再不濟,也不會放十來歲的小丫頭出門來迎客,迎客也算了,至少要明白什麼是待客之道,這語氣口吻,這樣的姿態,你還來嘲笑我們姚家的規矩呢?”
若是放在平日裡,姚玉明是真不屑於跟姜幼煙這樣的黃毛丫頭打嘴仗。
京城裡誰不知道呢,姜七姑娘又慫又橫,一天到晚就仗著一張嘴,除了會仗著出身擠兌人,別的什麼也不敢幹,人家捶她兩拳,她都只敢罵兩句回去,然後哭著跑回家跟她爹告狀訴苦那種人。
姚玉明是真的一點也看不上她。
不過她今天就是來姜家找麻煩的,跟姜幼煙打兩句嘴仗自然無可厚非。
姜幼煙氣的肩膀都在發抖,整個人顫起來,小手一抬,指尖衝著姚玉明方向:“就沒見過你這樣沒規矩沒教養的!說出來還是淮陽郡主嫡親的女孩兒,怎麼跑到人家府門前說這樣的混賬話,可真有你的!”
混賬不混賬的,又有什麼的,她姚玉明混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爹孃都不管,輪得到姜幼煙說三道四,真是好笑。
“我本就是個混賬,你用不著跟我說這些,不過你這麼喜歡攀扯上我母親,倒隨你的便,正好一會兒我要見姜大人,應該可以同姜大人談一談七姑娘的教養問題,或者是姜府權勢大,饒是我母親為郡主之尊,是宗親,姜府上下仍敢毫無敬重之心。”
她說著就已經欺身上前兩步,一時間警逼得姜幼煙連連後退。
姚玉明嗤笑起來:“怕什麼呢?”
姜幼煙的確是幹什麼都不行,就是打嘴仗也打不過人家的,真遇上個豪橫些的她自己就先怕了,一個勁兒想往回縮,就等著跟姜承德告狀,叫姜承德給她出頭。
目的達成,姚玉明笑呵呵的繞過姜幼煙已經提步上了臺階,自姜府角門入了宅中去。
姜幼煙氣的直跺腳,提了裙襬跟著她一起進了門去。
不過等到進了府中,內宅另有伺候的婆子小廝,又一路引著姚玉明往姜承德的書房方向而去,便也用不上姜幼煙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