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安暗暗心驚:“你奉旨欽差是來調查孔府涉嫌刺殺你的案子,現在放著孔家人一概不管,倒先去將許宗捉拿回府,這般本末倒置,來日回京,若有人參你一本,你要如何與皇上交代?”
他雖是好心,趙盈還是橫了一眼過去:“交代?我需要向誰交代什麼嗎?”
案子也是她自己的案子,性命安危受到威脅的也是她,同那些人有什麼干係?
她要查誰便查誰,來日回京他們若多說半個字,憑昭寧帝的手腕,大可以說是暗中授意,命她清查許氏一族,乃至整個揚州官場。
天子一言,足以叫那些人永遠閉上嘴。
薛閒亭知道她眼下是氣急了,免不了安撫幾句:“自然不必交代什麼,但本末倒置也是真的。”
她深吸口氣,略緩了緩:“孔家那裡我自由安排,小舅舅不必替我擔心,他孔府上下三百餘口,難不成要我一一提審?我給了孔如玏三天時間,命他自查,相信他不會辜負我的期盼,很快就會調查出一個結果,再來欽差行轅見我。”
宋子安眉頭緊鎖。
她是早就把一切都算計好,才來的揚州府。
孔如玏比誰都任何人都想要脫罪,或者說戴罪立功。
這個罪名不能扣死在孔氏身上,就算他孔家的孩子真的勾結賊人涉了案,也要偽裝成受人脅迫,被逼無奈,絕對不能是主動參與。
只有這樣,才能保全孔家,不至全族覆滅的地步。
上一次宋子安就覺得,趙盈小小年紀未免太會拿捏人,便是面對著他,三言兩語也反客為主,把主動權牢牢地掌握在她的手裡。
如今看來,他所想一點也不錯。
許榮鑫還立在堂中,趙盈回過神來,只又問了他一句:“他當年這件事,其中有什麼隱情,你知道嗎?”
堂下之人卻搖頭說不知:“那年許宗去雲南,說是要去置辦一批藥材,那時候許家也的確剛剛上手藥材生意,不過後來沒做成而已。
家裡的事情還需要人打點,他就把我留在了揚州府,是另帶了別人去的雲南府。
小人之所以知道此事,是因他從雲南帶回關姑娘後,將事情告訴了小人知道。
但是小人所知也僅止於此,他去了雲南,救了關姑娘,又帶回雲南府。
後來有關於關姑娘的安置,他全都沒有讓小人插手過,所以小人並不知道。”
許宗也算是個極度自愛之人。
在他的身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完全信任。
許榮鑫亦然。
儘管許榮鑫從小服侍他。
不過照眼下這個情況看來,許宗的不信任,卻是他的精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