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會有呢?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罷了。
倘或真是有利可圖,又有什麼不能不敢的?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什麼用,也只當是玩笑話一筆帶過而已,法不責眾似乎成了不成文的規定一樣,也不知道這種歪風邪氣究竟是從何而起,又是誰先起得頭帶起來的。
趙盈想想都覺得可笑。
上次她責那些人,周衍他們就瞎勸什麼法不責眾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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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說回刑部那裡。
宋子安也這麼大個人了,在朝為官好些年,並不是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
可他真就端著初出牛犢不怕虎的架勢,真的帶著人去了安王府,也真是要把王府團團圍住的架勢,不由分說就拿了趙清回刑部大堂。
說是拿人,一點也不為過。
彼時趙清見刑部的人闖入王府中,自是滿心不快,更不可能配合宋子安。
對於姜承德帶著人告發他的那件事,他早就知道,只是沒料到宋子安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真敢帶著人到王府來提他上堂去問話。
他不肯配合,在府中鬧過一場,不過安王府中沒有常駐府兵——當初是孔家犯了事,這個王爵是為了把他從京中弄走,眼不見心不煩才給他的,這個王府也只是為了讓他儘快在京中完婚好早日離京而匆匆建成。
說實話,他這次因為太后喪儀回京,會是個什麼樣的境況他也早就心裡有數了的。
沒人把他當回事,更不會有人把安王府看在眼裡。
不過這麼明目張膽的衝到他的王府,恐怕也只有宋子安做的出來!
旁人再不把他放在眼裡,至少不會明著欺到他頭上來!
是以他下了令,叫回京帶的護衛把刑部的人趕出王府去。
然則勢單力薄,宋子安像是早有防備一樣,足足帶了八班衙役登門。
他手底下那些人,非但沒能把刑部的人趕出門去,反而被制住。
宋子安因見他這樣不配合,真是撕破臉的架勢,拿他來做這個下馬威給刑部眾人看,當即明人繩索綁縛,把他捆了起來。
不過好在最後那點面子還是顧全了的,人雖說是五花大綁,不過出府門那會兒宋子安讓人抬了一頂軟轎進門,就那麼綁著把他塞進轎子裡,一路抬回了刑部大堂。
刑部府衙大門緊閉,不許任何人圍觀旁聽。
趙清立於堂中,繩索綁縛還是沒有給他鬆開。
但他本是皇子,又是親王之尊,是以無人敢押著他跪下回話。
宋子安端坐著,一隻手還放在驚堂木上,面無表情。
趙清抬頭看上去,原就怒火中燒,現下更是雙眼猩紅:“宋子安,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宋子安聞言唇角倒有了笑意:“就算是肅國公府還在,本官也照樣會提了你上堂來問話,安王又何來欺人太甚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