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漂亮,人也通透,倒是難得的人間清醒。
所以她是明知道別人都嫌棄她,還在努力為趙清奔走,不管怎麼樣,至少保全趙清性命。
但越是如此,辛程才越覺得奇了怪。
王氏顯然也看穿他眼底的狐疑,故而問他:“二公子有什麼問題,不妨直說,既都說了是我有求於人,二公子有所疑,自合該為二公子解惑。”
辛程挑眉看她:“王妃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這事兒還沒開口,我倒已經不好再回絕說不幫了。”
“我並非是強人所難。”王氏搖頭失笑,“這些天我在外行走,其實也不是見了誰都是這套說辭的。
有些人說上兩句話便知他不中用,不靠譜,又或是根本便是指望不上的。
同這樣的人,我也實在不必這樣放低姿態去說話。
只是見了二公子,瞧著二公子實在是聰明人,咱們索性把話擺在檯面上說,反倒比藏著掖著互相試探來的痛快。”
王氏深吸口氣,緩了須臾而已:“我想二公子也是這麼覺得,是以倒不必說這樣的話。
二公子只管問,我也只管說,咱們談完了,幫或是不幫,是二公子自個兒做決定的,我既逼不了你,也不會逼迫你。”
辛程心下對王氏的讚許和欣賞就又多了一重。
確實是有些可惜了,這樣的女子。
他幾不可見的搖了下頭:“聽王妃這樣說,我倒是鬆了口氣,實在是因為方才想問之事,對王妃而言,實在有些冒昧唐突,我本來還想著,該怎麼開口才好。”
王氏聽他這番話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她還沒做反應,她身後的大丫頭臉色就先變了變,只是怕得罪了辛程,匆匆忙忙低下了頭去。
然而辛程還是看見了,便索性嘆道:“我就說是會衝撞王妃的。”
王氏登時會意,沉聲叫萃容,那丫頭站在後頭,抿著唇略抬頭來,蹲身與辛程拜一禮來:“二公子恕罪,奴婢並非是有心冒犯二公子的。”
辛程才擺手說無妨,也不理會萃容,只是轉頭又對上王氏:“王妃既然也知道我想問什麼,倒別叫我把這話說出口才好了。
原本都不該我來問,只是又實在想不明白。
我見王妃行事說話皆是最明白不過的一個人,又何至於此呢?”
他確實困頓,下意識搖了搖頭:“大齊也不是不許夫妻和離,王妃同安王殿下成婚雖說是聖旨賜婚,但是安王殿下頭前做過的那些事,是在王妃入府前,總歸同王妃並不相干。
有太原王氏在,真要奏請和離,也不是不成,或是為自己奔走一番,等安王殿下真出了事,不可挽回時,替王妃求一求情,叫皇上下旨令王妃與安王和離,今後婚喪嫁娶,各不相干,這樣不好嗎?”
如果說王氏之前的笑只是淺淡的掛在臉上,這會兒聽了辛程一席話,倏爾轉變成了最明豔的一張笑臉。
辛程看來愈發不解,便蹙攏眉心:“王妃?”
“那看來是我高看二公子了些,以為二公子真正想到了我是因何而來。”王氏笑著,聲音清脆,“你又怎知我不是為求與趙清和離而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