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吟吟的,也不叫揮春她們替她買回來,反而吩咐身邊大丫頭,叫跟著一塊兒去:“你再看著買幾樣,晚些時咱們也一併帶回家去。”
這是有意要把人支走,丫頭們心下清楚,個個蹲身做禮,聽了吩咐辦事,踩著細碎的步子就朝門口方向步去,等出了門,反手帶上房門,把屋中一切聲音給隔絕開來。
王氏也算聰明。
趙盈敢把人全都支走,不留一個在門口把風的,這雲逸樓別說她是常來常往,恐怕底下當差的小二都曉得替她把風守著,知道她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商談,絕對不會讓任何不相干的人靠近趙盈的雅間。
話沒挑明,王氏人卻放鬆下來。
趙盈見狀,也不再跟她繞彎子:“皇嫂想與皇兄和離,既然找上我,是看得起我,無論怎麼樣,到父皇面前替皇嫂回個話,勸說兩句,都不算什麼要緊事,哪怕是哪天入清寧殿見父皇回朝中事,捎帶手也就替皇嫂回了。
皇嫂是鐵了心想和離,真求到我跟前來,無非想讓我想想法子周全,既能把皇嫂摘乾淨,又一定能叫你與皇兄和離,是這個意思吧?”
王氏徑直點頭,也不藏著掖著:“所以永嘉今天乘白玉馬車而來,請貼上又寫明宴請二字,是覺得我如此做不大地道,真的故意為之了?
這樣說或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很難讓人不這麼想。”
趙盈笑而不語,半晌揭過這話茬根本就不理,反而重新撿起前頭的話:“我並不瞞著皇嫂,法子我的確有,兩全其美,還能讓你順利和離。”
王氏眼底一亮,面露喜色:“果真?”
趙盈再點頭:“只是我幫皇嫂這麼大的忙,費心籌謀,皇嫂能給我什麼好處呢?”
宋樂儀又皺了下眉頭。
她把利益糾葛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口,的確是很沒有人情味的。
每每見趙盈如此,她總免不了心疼。
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硬是叫內廷磋磨成了如今這樣。
她早就說過,那座宮城不是什麼好去處,凡是被困在其中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從前姑母是這樣,後來的劉氏孔氏,甚至是現如今的孫氏,全都是這樣。
趙盈也只是比這些人稍稍幸運一些,能抽身出來,但儘管如此,還不是成了眼下這幅人不人鬼不鬼,每日只知陰謀算計,活在鬼蜮幻境之中。
宋樂儀抿唇,又給趙盈添了半盞茶,往她面前推一推茶盞,低聲催她:“吃口茶,潤潤嗓。”
王氏才掃量宋樂儀一眼。
她像是局外人,冷眼旁觀。
到底幹什麼來的?
趙盈那裡已經執盞吃茶,王氏便知她是真的極看重宋樂儀這個表姐。
與人商議正事時,有人從旁打斷,說的是不相干的話,也絲毫不生氣的。
王氏深吸口氣:“永嘉想要什麼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