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衍如此做,也不算有錯。
馮皇后深吸了口氣,肩上的重擔好似霎時間卸下大半:“二郎,皇上出了事,宮裡的每個人都有嫌疑,只是有人嫌疑更重而已。
我打算讓春熙出宮,傳姜家幼女進宮說話,你覺得可妥當嗎?”
姜幼煙嗎?
趙承衍倏爾攏眉:“皇嫂如此只怕打草驚蛇。
若此事真是他們所為,皇嫂貿然派人傳召姜家小姑娘進宮,姜承德就知道宮裡出了事,依臣弟看來,還是不要為好。”
馮皇后好像就是隨口說上一嘴似的,他說不妥,她真的不與他爭辯,而後起身,又緩步踱下來:“宗親之中,你身份最尊貴,地位最尊崇,所以我只急召你一人,我也只能信得過你一個。
二郎,從前不管怎麼樣,現如今皇上這樣,一旦生出事端,殃及的是大齊江山,更是大齊子民,孰輕孰重,你從小就是最明白事理的好孩子,一定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皇嫂——”趙承衍皺著眉頭拖長了尾音。
馮皇后卻一抬手:“我說了,宮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趙承衍聞言吃了一驚:“皇嫂的意思,這件事情交給我來查辦,連同皇嫂和皇嫂的鳳仁宮在內,無論查到誰,都交我秉公辦理?”
“是。”馮皇后斬釘截鐵回應他,“另外有件事,孫貴人現在正在正殿陪著皇上,她的昭仁宮我也沒叫人把守禁足。
這一個月以來,孫貴人就沒在御前服侍過,論下毒,她沒機會。
動機或許有,但機會是一點也無。
所以二郎,我覺得昭仁宮是清白的,當然,你若不放心,也可查上一番,不過孫貴人聰明伶俐,你若信得過她,真有什麼,跟她說上兩句也無不可。
至於永嘉——”
說起趙盈,馮皇后稍稍閤眼:“永嘉在宮外,我不知道她這一年多以來都謀劃了什麼,只是你素來疼她,能不能信她,該不該信她,我既將宮中權柄交於你手,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過她要是想進宮,我勸你不要攔她。
趙澈還在慈仁殿,我是連慈仁殿一併禁了足的,你不讓她進宮看她弟弟,她那股子聰明通透勁兒,其實最像的是她母親,一定猜得到宮裡出了事。
她不知出了何事,又擔心她弟弟,若做出什麼,反倒不好。”
她把什麼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歸根結底,在趙盈這件事上,她對趙承衍是不放心的。
趙承衍眸色沉了沉:“皇嫂是中宮,就算宮裡每個人都有嫌疑,皇嫂也大可不必如此行事。”
“不,你知道最該查誰。”馮皇后眸色堅定,後退半步,“若真是她,不如此行事,她勢必不服,你縱有鐵證如山,她也反咬是我栽贓誣陷於她,難道僅僅憑我中宮身份,鳳仁宮就可以不被懷疑,不用搜查嗎?
二郎,此人乃一大禍害,決計不能再留!”
她居高臨下看向一直跪著沒說話的人,沉了沉聲:“黃總管,剛才的話,你都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