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帝帶著頭把朝堂攪渾,用了十幾年時間也沒能還以清明,那問題就多半出在了朝臣身上,尤其是沈殿臣這個內閣首輔。
她可不想以後她坐擁天下,還要看沈殿臣這種粉飾太平的貨色來噁心她。
所以一碼歸一碼,根本就是兩回事。
一個是報私仇,一個是為江山。
她抿了下唇角:“也有私仇吧。”
宋懷雍眼角登時抽了兩下,連宋昭陽也猛地咳嗽,差點兒叫茶水給嗆著。
趙盈卻把兩手一攤:“他追在我身後那麼久,叫我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幾次做事出格,實在僭越,不成體統。
他無非仗著沈殿臣和沈家,昭寧帝彼時都不曾嚴加苛責。
這些事兒我都沒忘。
自然是早晚都要同他清算回來的。”
這話倒小孩子脾氣上來似的。
那會兒她不也是要利用人家,還上趕著跟沈明仁走動過一陣子,後來才漸次丟開手,反倒弄得沈明仁不上不下,越發對她“神魂顛倒”。
這大概就是世人常說的,欲擒故縱。
宋昭陽父子兩個對視一眼,皆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她到底是個女孩兒,這樣的行為舉止實在有些不妥當,只是小女兒情情愛愛的事情,他們兩個大男人能跟她說什麼?
宋昭陽只是在心中暗暗記下,總要叫雲氏尋個合適的機會,好好說說她才行。
單是在沈明仁的事兒上如此也就罷了,反正沈明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今後要總是這樣子,可怎麼辦才好。
趙盈並不知道她舅舅心裡想了這麼些亂七八糟的,一時又想起趙濯的事情。
那件事同她舅母不提便罷,橫豎說了也只是叫她跟著白操心擔憂一場,可是同舅舅和表哥,該提還是要提的。
“我今日從清寧殿出來,李寂說,孫貴人想讓我把趙濯帶進宮,讓她見一見。”
果然此話一出,父子兩個臉色都變了。
宋懷雍眉頭緊鎖:“她這是想幹什麼?”
“我倒不怕她現在想做什麼,困坐宮城,她什麼也幹不了。”
趙盈揉了把眉心,淡淡開口:“連昭寧帝都被我軟禁在清寧殿中,馮皇后置身事外,守著鳳仁宮清清靜靜過日子,她又能做什麼呢?
我擔心的,是以後。”
她抬眼,正與宋昭陽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