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內閣首輔,連人家府上的奴才也收為己用。
這事兒多多少少有點,匪夷所思吧。
她印象裡的沈殿臣,所結實應當都是非富即貴。
他要想探聽什麼訊息,好像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偏偏事實出人意料。
“還有一件事,殿下一定更感興趣。”
趙盈倏爾皺了眉頭:“別賣關子,說你的。”
“這陣子不是叫我重新去徹查沈殿臣身邊的往來關係嗎?
我才發現,沈殿臣在二十多年前曾經在滙豐銀號匯入白銀三千兩,在榮德貴商號以他長子的名義買過一處京西城的宅子。
但是那處宅子現在並不在他名下,也不在他沈明齊名下。”
杜知邑稍頓了下,也沒等趙盈開口問,她只是一個眼神過來,他就又繼續說下去:“那處宅子一個名叫壽如的人的名下的,就連當年的三千兩白銀,花些工夫細查下去,後來也是被壽如取走的。
京西城的宅子二十多年沒有再轉過手,我也派人去查探過,宅子早就空置,沒有人居住。
殿下要知道,京西城的宅子雖然比不上吉祥巷和如意坊的宅子值錢,但是總好過東城那地方魚龍混雜。
三進三闊的宅院,就算不轉手賣出去,掛在商行租給別人,一年下來少說能賺個一百二十兩。
這得多有錢,就這麼閒置呢?
偏偏壽如這名號,京城卻叫不響,要不是此番追查,我根本都沒聽說過這號人。
可是這名字聽起來,殿下絕不覺得耳熟?”
是耳熟。
但是趙盈可以確定,她兩世為人,都不認識這個壽如。
之所以耳熟,無非是……
趙盈眉心越發蹙攏起來:“像是……宮裡的太監。而且二十多年前的話……”
她反手摩挲著下巴尖兒:“天子還做皇子時,孫符是叫壽榮的,天子御極,他做了太監總管,那是給他臉面和恩典,准許他用回本名孫符。
皇叔身邊的長亭和長祿,也是後來皇叔覺著俗氣,才給他們改的名兒。
宮裡主子們身邊伺候的大太監,內府司指派時定下名字都有定製,跟各宮主事的大宮女是一樣的。
這個壽如……”
“沒錯,他正是榮祿長公主身邊服侍的大太監!”杜知邑沉了沉聲,“長公主在宮外建公主府,搬出宮居住,照說是不該有太監隨著出宮的,可見這個壽如得寵,被長公主帶出了宮,留在長公主府服侍。”
趙盈登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