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她未免節外生枝,才帶著沈明仁搬回公主府去。
一切都還是前世記憶中的模樣。
只是陪著她入府的人不同,心境與那時也大不一樣了。
她來得突然,沈殿臣不知她因何而來,卻總歸沒好事兒就對了。
本想稱病推脫,可趙盈都已經上門了,他裝病她也不會走,索性來見。
但見不光趙盈在,還有辭官去朝的杜知邑,沈殿臣下意識就皺起眉頭來。
杜知邑也不是什麼好人。
趙盈背地裡間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竟不知有多少是他幫的手。
正堂中沈殿臣雖為主人家,卻也只能坐在下手位置上。
趙盈端坐主位,黑漆四方桌案另一側的太師椅上,是杜知邑。
沈殿臣面無表情,連問安見禮都是匆匆,禮數並不周全。
趙盈笑了笑:“今兒過來,是想向閣老打聽個人。
我畢竟年輕,從前的很多人,很多事,只能尋了老人兒來問。
還請閣老不吝賜教。”
沈殿臣眉心才動了下:“殿下要問什麼人?”
“壽如。”
趙盈直截了當,沈殿臣波瀾不驚的那張臉上總算有了起伏波動。
他喉嚨是發緊的,一時沒應聲。
趙盈只當沒看見:“這好似是昔年榮祿姑母身邊的大太監,聽聞他當年得寵,皇祖父破例在宮外開府,叫姑母搬出宮居住時候,姑母把他一併帶出了宮,是有這麼回事兒嗎?”
沈殿臣遲疑一瞬,點頭說是:“他是內廷的太監,照理說是不能跟著長公主出宮服侍的。
宮裡的規矩,殿下比老臣更清楚。
皇子成年後封王開府,身邊從小陪侍的大太監是可以一併跟出宮,但公主們沒有這樣的規矩。
公主府都是公主成婚時才建成,公主帶著駙馬同居,府內是不該有內廷的太監伺候的。
只不過當年榮祿殿下實在得寵,先帝本就是破例為她開府,也就不差這點兒規矩上的事兒了。
榮祿殿下用慣了壽如,自然就把他一併帶出了宮。”
“那後來呢?”
趙盈平平淡淡問了他一句,沈殿臣卻嘖聲:“老臣那時候只是三品侍郎,對榮祿殿下的事情知道的並不算多,殿下問後來,後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