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臣還能這時辰進宮來跟皇上說話嗎?”
趙盈嘖聲:“你如今怎麼也學得得寸進尺?可見果然是不要同辛程走動太多,平白叫他帶壞了。
前兩天我叫奉功把他女兒抱進宮來見見,他也是一番無賴說辭,如今倒敢駁我了。”
徐冽心下咯噔一聲。
趙盈見他半天都沒吭聲,斜著眼風又掃量去,便嘆了口氣:“問吧。”
她一面說,一面擺了擺手。
揮春和書夏兩個便退遠了一些。
底下的小宮娥本就不敢近身來服侍,一時間周遭便沒了人。
冷風簌簌,趙盈今夜的妝很淡,小臉兒凍得有些發紅。
徐冽還是猶豫了很久:“皇上不冷嗎?挪去殿內說話吧。”
“吃著酒容易上頭,吹吹冷風醒神,你問啊,辛程可從來不這麼磨磨唧唧的。”
自從表姐鬆了口,他眼看著要得如花美眷後,仗著有表姐這層關係,在她面前就更不這麼吞吞吐吐了。
有什麼就說什麼,好在還有個分寸,不至於口無遮攔。
徐冽眼角抽了抽:“皇上是怕臣荒唐,還是怕剋制不住自己?”
趙盈那股勁兒登時就醒了:“徐冽。”
她咬重話音,徐冽才無奈一撇嘴:“皇上今夜怎麼不傳燕王世子入宮呢?”
他也是明知故問,還非要聽她再親口說一回。
從前堅定不移的那顆心,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動搖了。
她跟趙承衍說過,畢竟當初是先欠了趙承衍一個天大的人情的。
這江山是趙承衍幫著她從趙承奕手中奪來,她雖覺得奪的痛快,但終究是奪了趙家天下,有些事,趙承衍那兒少不得要說上兩句。
趙濯到底該不該做她的繼人,她已經沒有那麼篤定了。
可以是趙濯,但她也大可自己生一個。
懷胎十月是辛苦,月子裡不能挪動不能勞累,滿打滿算少說一年之久,她得提前把朝堂與軍中一切都佈置妥當,且又少不得舅舅為她勞心勞力,擔起這個重任。
“我一直都在想,到底要不要這麼麻煩,到現在也沒想好。
既然沒想好,就且先冷著吧。
橫豎我還年輕,也不急於一時,才剛剛登基,怎麼就要考慮儲君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