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朕跟徐冽商量過,徐統領既然跟你說過這話,他也是這個意思?”
徐霖悶著聲又點頭,而且她開這個口,必定是徐冽已經同意了的。
子承父業,那……
徐霖也只是猶豫了一瞬間而已,吞了口口水,又清了一把嗓子,試著去問趙盈:“皇上,六郎他是不是……”
“不是。”趙盈橫一眼掃量過去,“徐霖,都這麼多年了,還沒死了這條心嗎?
如今是新仇舊恨。
徐冽還肯認你這個大哥,還肯到徐家走動,你也該知足。”
是啊,還有他生母那件事橫在中間。
所以徐冽點頭答應,也僅僅是為了趙盈,而不是有心與父親修好。
禁軍統領,宮中行走,多方便啊。
有很多事情,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但是能怎麼說呢?
幾年前還拿什麼天門山的小師妹糊弄人,現在想想可真是荒唐極了。
有那麼一些隱藏在暗處的,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他有時候想說,但不知道跟誰說,憋在心裡這麼多年,難受的要命。
六郎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叫開宣華門,這本身就不合規矩。
朝臣不敢上諫,更無人敢去彈劾徐冽。
天子默許,誰要去觸天子逆鱗?
早兩年時間裡,朝野上下什麼難聽話都有。
他們也不敢大肆宣揚把事情鬧大,就是私下裡說起來,背地裡指指點點,戳的全都是六郎的脊樑骨。
明明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卻非要……
非要……
趙盈見他走神,眯了眯眼:“徐霖,你還有什麼事情?”
徐霖連連搖頭:“皇上,六郎何時回京?父親眼下這個樣子,他總得要……”
“朕方才的話,看來你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趙盈嘖聲,已經揹著手站起了身來,似乎極不願意再與徐霖多說半個字。
她起了身要移駕,徐霖哪裡還敢坐著,匆忙跟著站起身來踱步跟出去。
趙盈卻在門口處駐足:“徐冽說了,徐統領要真是撐不過去這一關,既然同朝為官,都是同僚,來日他必會到徐府來弔唁一場,其餘的,就免了吧。”
同僚一場,喪儀弔唁。
徐霖一面送了趙盈出府,一面啞口無言,再不提與徐冽有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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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姝的宜真長公主府裡已然是滿目荒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