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令貞也沒有搬到東宮去住,仍舊住在他的趙王府裡。
賜婚比冊立太子更叫他高興,在王府裡已經連著設了七天的宴。
他席間高興,就總是多吃兩杯酒。
宋嫻扯著宋行之的袖口勸:“他這些天老是這麼吃酒,這可真是不成,我聽母親說,這些天他都不上朝的,表姑母雖然不說什麼,那總這個樣子,才剛剛冊了太子,朝臣回頭該上表彈劾了,大哥去勸勸吧,再高興也不能這樣得意忘形呀。”
宋行之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但是這會兒好些人都在,他這樣上去勸,反而不好,且還掃大家的興。
他反手拍了拍宋嫻:“你去吃點東西,幫著周全些,一會兒宴散了,送了那些人出府,我再去找太子殿下就是了。”
好在虞令貞再怎麼興奮激動,也還是留了些分寸,儘管席間都會多吃兩杯酒,總歸不會喝的酩酊大醉。
虞令貞從小是在宮裡長大的,趙盈膝下只有他一個,且也只打算有他一個孩子,他是不必經歷那些所謂的爾虞我詐,況且宋行之還知道的是,在虞令貞五歲之前,都沒有真正被當做儲君來要求他一定要如何,一定不能如何,虞令貞的幼年過的是相當隨意的。
然而這七八年的時間之中,虞令貞所接受的都是儲君教育,他知道自己未來事要做天子的。
一言一行,該有的謹慎一定會有。
酩酊大醉這種事情,到他十三歲這一年,也不曾發生過。
宋行之盯著那抹身影,唇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淡淡的,而後搖了搖頭。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七八歲的時候,大家年紀都很小,對什麼都是好奇的。
他年紀稍微要大一點兒,比虞令貞大幾歲。
幾個孩子聚在一起,偷偷喝酒,真的就是覺得好玩兒,有時候見長輩們聚在一起喝酒就覺得想試試看。
然後在就商量好了,偷偷在一起買了兩罈子酒。
那個年紀的孩子能有什麼酒量不酒量的,當然就喝醉了,連他在內,宿醉頭疼了一整夜。
只有虞令貞一個人,彷彿局外人一樣,看著他們吃酒到醉。
父親要提了他一頓打,也是虞令貞把所有的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去。
其實仔細想想,從小到大,他們這些人裡,最撐得住事兒的,根本就不是他。
二孃也是太天真,還要他去規勸虞令貞,那是個從來都不需要旁人規勸的主兒。
話雖然是如此說,可是當天宴席散去之後,宋行之還是跟去了虞令貞的房裡。
虞令貞微醺,眼神些許迷離,翻身見他進門,撐著要坐起身。
宋行之快步上前,在他肩膀上按了一把:“是不是喝的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