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聽他開口,就知道他又是那些拒絕的說詞,翻來覆去,不會有個新花樣。
就像她跟大郎,規勸的話,一樣沒有任何新意。
“我跟你大哥想著,那位大姑奶奶這樣的性情,連和離都是自己做了自己的主,還能拿捏得住弘農楊家,真就點頭答應了和離。
而且更嚇人的是,她長子膝下的一雙兒女,還叫她把小女兒帶來了京城。
她說上了年紀,受傷一場,唯獨舍不下小孫女,非要把孩子帶走。
楊家若然不肯,即便她離開楊家,到了京城,也是要到皇上跟前去告御狀的,到時候可就不是把小孫女接到京城那麼簡單的事兒。”
她咂舌:“實在是豪爽經巾幗啊。知道你心有所屬,那位大概是心下無情……”
徐冽明白了。
所謂搭夥過日子,不外如是。
可真有他大哥大嫂的。
跟辛家的姑奶奶搭夥過日子,虧他們想得出來啊!
“這些辛程知道嗎?”
“你大哥怎麼敢先去跟國公爺說。”柳氏終於白了他一眼過去,“而且總要先跟你商量好。國公爺就算不肯,這到底也是大姑奶奶自己的事,你肯答應,她若也願意,自然也能成事兒,用不著跟他說。”
“看來你們也知道,辛程不會答應。”徐冽忍不住扶額,“阿嫂,我如今這樣就很好,咱們當年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他一見柳氏還要開口,忙就先攔了:“真的算了。”
徐冽其實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再說了,阿嫂,人家國公府的姑奶奶,能看上我這樣的人?
不是我妄自菲薄,實在是辛大姑奶奶這幾十年風風雨雨,什麼人沒見過啊?
這種事情,我聽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何況拿去跟人家說?
她跟楊家郎君和離,可以回河間府,可以到京城來找辛程。
她親弟弟城承襲國公爵位,做了河間府辛氏的家主,她親生的兒子,將來是要繼承楊氏的,女兒又嫁高門,她那樣的人,打小金貴,一輩子到頭只怕都不知道什麼叫委曲求全。
她就是孤身一人,後半輩子也無憂無慮,為什麼要跟我攪和到一起,還要聽天下人的酸言酸語,背地裡指指點點說些難聽話?”
他說到後來,又失笑搖頭起來:“阿嫂,我知道你跟大哥這十幾年來,都在替我操心。
可你看,我這麼大的人了,有我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我能把自己顧的很好。
即便是將來——你和大哥總說將來,可將來是什麼樣子,不是也要走過了,才知道的嗎?
而且只要有她在,有淳哥兒,我就已經心滿意足。
什麼名不正言不順,那些我都不在乎。
阿嫂,回去吧,您一向都很縱著我,就當是再縱我一回,替我好好勸勸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