仳離話音落下,那裡邊想起來一個沉悶如鼓的聲音:“嗯。實話實說,這幾個小子身上都多多少少帶有天生魔族的魔力,對於修仙一途來說不是很合適,或許只有這個渾身沒有一點魔力的小子可能還有點希望。但是……他看起來身上也沒有什麼靈力,就算有好學之心,也是沒什麼用,這樣的體制,恐怕找些天地之間的靈果給他也是事倍功半。”
“你們就不要多想了,豎子的話,不值得聽。”徐元惡狠狠地看著江入雲,眼中盡是深黑的夜色。“朝廷指定的事情,我想你們再有心也得放下。你們難道忘了,趙氏朝廷這六千年來除了他們自己內部為了爭奪帝位而發生過幾次動盪,其餘時間根本沒有絲毫動搖過其背後的原因了麼?”
“還有,這天下這麼多的神魔,為什麼都要避開大梁?你們難道心裡沒數麼?你們今天在這大梁城近郊露面,恐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現在正在看著這裡,所以,關於收徒什麼的,就不要妄想了吧,他們是朝廷指定的要在這裡學習的子弟,誰也別想將他們帶出消雲嶺去!”
“嘿,費這麼大力氣,不如殺了就好了,幹嘛要留著麼?”仳離身後的女人插道。
徐元回過頭,壓著性子道:“碧波仙子如果有興趣,不妨試試?”
徐元這話自然是反話,這話甚至有些威脅的味道。
千米之外,山下燈火闌珊處的長亭之中,身著長裘錦衣之人笑道:“果然都是些二流貨色,一天只知道打打殺殺的。”
布衣年輕人和長裘錦衣之人身份不簡單,他們的手段自然也就不簡單。城堡上空發生的事情除了夜羅王的出現,一點也沒有逃過他們的眼睛耳朵。徐元一巴掌扇在江入雲的臉上倒是讓他們頗有些意外。此刻,就連他們也在心裡嘀咕,難道這些魔族子弟真的是被強行送到這裡來學習的?
這倒不是不可能。當今皇位上的那個人已經讓天下太平了四十年,用他的手段,懷柔之中含著三分脅迫,並且對於分寸拿捏得十分準確,卻又讓人說不出來什麼錯,所以江入雲的話倒聽起來不像是假話。
布衣青年聞言笑道:“二流貨色?也對,這些不受節制的傢伙都是二流貨色,不過,很多事情壞也就壞在這些不知深淺的二流貨色手裡。不過,這些傢伙也不怎麼好處理,數量多、關係混亂……唉,說回來吧,他們要是今天非要在這問題上作下去,你還真拿他們沒轍。”
眼睛轉了轉,布衣青年盯著露臺上一眾魔族王子,還有江入雲,笑了笑又道:“這小自倒是挺有趣的,原本一場興師問罪的事情,硬生生讓他幾句話一個巴掌給轉變成了一場陰謀和反抗的戲,這就有趣了,暫且看看徐元怎麼唱下去。”
長裘錦衣之人嗯了一聲,道:“我倒是有些擔心。如果他們真的要動手,徐元可能撐不住。”
布衣青年搖頭道:“打不起來。沒理由。這事情原本是仙界對於消雲嶺收魔族做弟子的興師問罪,但是這麼一轉,卻成了俗世對於魔族的陰謀壓制和魔族對於俗世反抗,這問題幾千年來度沒有解決,現在就更不可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爆發出來。要知道,咱們能這麼看著,帝都的那幾位又怎麼會不瞧瞧這場戲?即便有什麼出格的,收拾這麼幾位二流貨色還不是輕輕鬆鬆的?”
“那……那這事情會怎麼收場?”
“不知道。八成有可能變成搶人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