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棠沿著記憶中的路在院落之中東奔西逃,打算將身後追她的人徹底給繞暈,一旦在岔路口拉開了距離,這些人就會因為找不到她而心中焦急萬分,自然在追捕的過程中便會漏掉一些角落。
——而她要利用的就是那些小角落。
眼見繞過假山後就是一片竹林,謝晚棠絲毫不敢鬆懈,然往前一段距離便瞧見前路被攔。
身後的人亦緊追不放,謝晚棠站在橋中央一個著急,爬上那橋邊的欄杆,便往著近處的石頭上跳了過去——那距離著實有些遠,謝晚棠一個“啪嗒”就磕到了那石頭上,腳踝傳來陣陣痛楚感。
她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旋即便抬起頭望向了不遠處匆匆奔過來要圍住她的人。
四面都是高牆,四面都是鐵鎧銀裝手持長刀的陌生侍衛——
謝晚棠坐在水邊,想起上一次她在水邊時,還是同宋岸相認時兩人抱頭痛哭。
而如今她一個人狼狽不堪的跌坐在這裡,望著四面冷麵圍捕她的人,深知今日之事一旦被周知衡知曉,那人向來多疑心狠,又會拿阿芸來威脅於她,阿芸原就命苦,如今又因她陷入險境。
宋遇雖然與她約好計劃,然此刻二人失去了聯絡的機會,朝夕之間便會天數大變。
她如今被困在這裡已經兩日,然江暮行那頭半點訊息都沒有收到,宋遇那邊獨自一人面對著宋岸跟周知衡兩隻餓狼,加之其喜歡的姑娘又是那兩隻餓狼的細作,他亦不比謝晚棠好上多少。
孤立無援的感覺在此刻便襲上了謝晚棠的心頭。
——上一次她這般懼怕時,是林嬤嬤發瘋一般的要殺了她們,橫斜生死不明之時。
“謝大小姐,您要做些什麼?”那領頭的侍衛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語氣端的是客氣恭敬,然動作卻是絲毫並不友善的便要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回去,“您既然受傷了,便莫要亂跑了,屬下這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冷不丁一柄長劍被甩了出來,堪堪從二人中間劃了過去。
那侍衛被唬的一大跳,連忙迅速收回手,然到底慢了一步,手上仍舊被劃傷了一道。
謝晚棠被這變故驚了一跳,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那長劍,只覺得劍身分外眼熟,心中忽而生出了一道希望,她睜大眼睛,下意識的轉頭望向了劍飛過來的方向。
那侍衛往後退開兩步,頓時吃痛一聲,轉頭見那長劍穩穩地插入地上,不由得便惱怒的往回看去,惡狠狠罵道:“究竟是哪個不長眼——”
“敢在老子的地方放肆,老子倒要瞧瞧是哪個不長眼的人還敢在老子的地方動老子的閨女。”扔劍的人遠遠地站在河畔對面的石頭上,冷眼瞅著那侍衛,身上重鎧未卸,一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模樣。
謝晚棠望著來人,只覺得眼睛一酸,便哽咽出聲:“阿爹——!”
聞見謝晚棠的聲音,鐵骨錚錚的漢子——謝將軍望了一眼女兒,冰冷無情的神情頓時軟化了下去,連忙繞著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道:“晚晚你莫要動,為父馬上就過來,你莫要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