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麼?”
周鶴輕聲呢喃,他的心有些動搖了······
該冒這個險嗎?
阿一他們都已經放棄了······自己也好不容易得到了第二次生命,一飯之恩,真的該冒這個險嗎?
他用力的攥緊了拳頭,這可不僅僅是一飯之恩啊······如若不是他們好心贈飯,自己或許會餓死吧?如果不是······
大十五的面孔有些突兀的在腦海中浮現,那一張鮮血淋漓的面孔還染著恐懼與痛苦······
自己拼了命的散盡家財活下來到底是為什麼?為的是享受生活,為的是感受生命存在的愉悅,為的······
似乎沒有那麼多理由吧?
可這卻是人之常情,再兇惡的屠夫也無法舉起屠刀傷害自己,她們應該理解啊。
“怎麼了?”
它無法透過面罩去窺探周鶴的表情,無法感知他內心複雜的情緒。語言是一門藝術,也是一種武器,它覺得自己已經駕馭熟練了,可也僅僅如此,對方的沉默讓它察覺到一絲微妙的不安,它似乎想到了什麼,褐色的豎立的瞳仁流露出戲謔和冷漠:“似乎,你並沒有打算真的救你的同伴們出來?”
“你們人類真是一個殘酷而冷血的種族,言語中的仁慈不過是為了蠱惑一些愚蠢的傢伙······你們確實很可怕。”
它的喉嚨裡發出沙啞刺耳的聲音:“不愧是創造出了另一個可怕種族的生物。”
你們都會因此而遭受懲罰的······異人們會終結你們的惡行,將你們這些骯髒的生物從這個星球上抹除。
它野心勃勃的想著,那顆冰冷的機械心臟似乎也狂熱的跳動了起來,並堅定的認為,一切便該是這樣。
“還有多久?”
周鶴點了點頭,面罩下的那雙眼睛流露出掙扎之色,但聲音卻很平靜,他做出了一個衝動的選擇,一個出乎自己意料、讓自己感到心安,卻又忐忑不安的選擇。
他突然有些理解自己,心裡溢滿了苦澀,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選擇的,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拿起刀,卻又不敢揮舞的懦夫,與這個世界的好與壞都保持著距離······但這並不是自己想要活著的樣子。
“那就努力還了這番恩情吧······起碼讓自己心裡舒服些,也不一定會危險到哪兒去,自己還有‘晨曦’戰甲。”
他自我安慰著。
“看來,我誤會了你的意思。”
蜥蜴人將自己手臂投射出來的立體光幕熄滅,回應了周鶴的催促:“快了。”
很快,那些穿山甲形狀的異人們從道洞裡出來了,並對蜥蜴人點頭示意:“障礙已經排除,風口電源已經切斷,它們可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過來維修,這個洩風口通往的地方是第七層的西邊方向的上角,那塊兒是維修處理它們後勤車隊工具的地方。”
“那我們就出發吧。”
它對幾個穿山甲異人和犀牛一樣碩壯的異人們打了一個眼色:“做好接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