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扯淡是嗎!
但丁嘴角掛著無奈荒誕的苦笑,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上。哇的一口,大量的鮮血從喉嚨深處直湧上來,大片大片地濡溼著地面。
對方動用了情報上並不存在的第四人。
這個人可以精準地躲過自己的感知,然後以一種荒唐又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予以致命一擊。
慘白的臉仰起著,天空很藍,流光照射而下。莫名,有一種光華普照,天門洞開的錯覺。
要死了嗎?
彷彿有兩隻小天使揮灑著熒光在左右飛舞。
如果.....如果自己能夠再認真對待一點的話。但丁有些自責,自己在算計對方的時候,對方又何曾不在算計自己,最終還是棋差一招。
苦心積慮把對方逼至絕境,沒想到揮手之間,對面輕描淡寫的將軍了。
整個過程雲詭波譎,雙方都竭盡所能按照情報上描述的能力,性格和處事方式予以制定精密的作戰計劃,但是似乎,自己這邊稍顯地稚嫩了一些。
畢竟,他們還是太年輕,也太輕敵了。
這些在多方打壓下,依然如雜草般頑強生存的雜碎,不是靠著紙面上的懸殊和配置上的華麗能夠隨意撥動勝利天秤的。
你永遠無法想象那些在你眼裡的敗犬,嬉笑間攆得上天入地無處可躲,只會躲在骯髒角落裡舔舐傷口的蛆蟲們,對於生的渴望與面對覆頂之災的狡黠。因為你根本不瞭解他們,根本不瞭解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們躲在犄角旮旯裡是怎樣的壓抑,懼怕,扭曲,沉默,以及爆發。
但——想明白這些已然太晚了。
但丁的目光漸漸失去焦距。
“但丁——,”中年大漢怒目圓睜,發髭皆張,轉身揮手,碩大的手掌一把摁住人群中的“叛徒”,一名強化士兵。手臂發力,砰的一聲,整個頭蓋骨被生生捏爆。
土黃色的氣勢以中年男子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如同一陣迅猛的狂風,原本嚴嚴實實的人牆被吹得東倒西歪,無數強化戰士被這股凌厲氣勢帶飛,跌出去兩三米外。
瞬間以但丁為中心方圓五米內被清空出一塊圓形真空地帶。
男人屹立在但丁身側,寸步不離,目光帶著一股兇狠,將四周所有人都罩住,緊緊盯著他們,生怕有人再做出什麼“不義之舉”。
那些被氣勢卷飛計程車兵茫然站起來,他們也對當下發生的一切一臉懵逼,長久以來的訓練可以讓他們面對任何突發情況。但是主帥被斬,還是隕落在自己人手中這一現象,還是懵逼了,還是茫然無措了。
嬌俏女孩飛奔而來,作為場內唯一一名戰地醫生,她小心翼翼地翻過傷者的身體,保持仰面朝天的姿態,首先確認了傷勢,左肺小葉被洞穿,患者已經出現了呼吸不暢的狀況,不斷有血泡從嘴角冒出。
奈米時代之前在戰場上遇到這種傷勢,基本沒救了,不過現在,多多少少還有補救的機會。
“小佩,情況如何,還有救嗎?”中年男子冷靜詢問,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鎮定。
“不好說,創口面積過大,尤其用的是特製軍刀,造成的傷口很難縫合或者其他方式癒合,我只能說盡全力試試。”佩蒂滿頭大汗,手上不停,先從隨身攜帶的治療包裡拿出強心針注射,然後跪坐在地上,凝神靜氣,左手輕輕覆在傷口上,一縷縷綠色熒芒閃爍起來,漸漸地,越發炙熱起來。
她咬開一罐能量藥劑,用針頭紮在頸動脈上,大量的黃色液體被等待在皮層組織下的奈米機器準確捕捉,運輸。
奈米系統有點不好,就是巡航能力太差,無法持續穩定地進行高強度作戰,人體內的能量模組只能夠儲存只夠三分鐘高強度作戰的能量,時間一過,就不得不趕緊補充新的能量。這種能量是無法從食物或者其他途徑獲取的,只能夠透過適配型的能量藥劑,一旦藥劑告罄,再牛逼的人也得趴下。
而能量藥劑的製作需要全方位的科技產業支撐,尋常工坊或者聚居地根本無法提供。在跨區域或者落後區域作戰的時候,後勤補給成了掣肘時鐘塔對外開拓的最大難題。